把送給路己玉的東西放到閒置的房間,回來陪老人家嘮嗑,看到他的氣色很好,據大夫講,以他的身子狀況,再活個三五年不成問題。
初寒妞:“這段時間我事多,日記沒怎麼看,你不是說家裡還有一本,找到沒有?”
路己玉:“你不提這個茬我還忘了,明天吧,我歸攏歸攏東西,不知掖哪兒了,不過肯定是在家裡。”
一個人名跳進初寒妞腦海——林婉清。她後來怎麼樣了,是不是和路己玉有段情史?
初寒妞:“太爺爺,我跟你打聽一個人,是我在你日記裡看到的,她叫林婉請。”
聽到初寒妞提到這個名字,路己玉的臉一下沉下來,轉而平淡地說,“她後來犧牲了。”
初寒妞:“怎麼犧牲的?跟你們一起打仗時犧牲的嗎?”
這時路己玉墜入記憶的深淵,他把眼睛移向開著的窗戶,似乎那兒林婉清會出現……
1944年秋季,路己玉當時升為副營長,奉命牽製日軍一個中隊向中原進發,到達預定地點,布下三道防線。
日軍有飛機空中支援,為了減少飛機轟炸傷亡,路己玉布置了假陣地,一般日軍偵察機先行偵察,後續就是轟炸機,當時敵我空戰力量懸殊,我軍根本就沒有製空權,他們的飛機才橫行霸道。
一波轟炸機過來炸一遍,投完彈飛走,步兵開始進攻,這時埋伏的戰士們衝入戰壕,對著進攻的鬼子就是人頭收割。
一連幾次日軍都吃了虧,飛機白白扔了炸彈,毛也沒炸到,後來鬼子學奸了,天上飛機轟炸,地上大炮轟,步兵跟進衝鋒。
第一道防線被攻破,對我方阻擊也造成一定傷亡。吃一塹長一智,路己玉在戰鬥空隙,在第二道防線前布設大量地雷,就等鬼子吃西瓜。
日軍還是三軍協同作戰,這回路己玉未下達還擊的命令,就讓鬼子一路前衝,進入雷區的步兵死的死,傷的傷,被迫撤回到原點。
正在敵人研究如何攻下第二道防線空隙,路己玉派出兩個排,悄悄摸到敵陣地兩側,猛地發起突襲,又迅速撤離,並在撤離路上埋設地雷,追擊的敵人,人沒追上,卻被地雷炸死不少。
兩番謀略打法,徹底激怒了敵人,不等飛機支援,大炮開道,步兵跟進,利用不要錢的炮彈和精良的武器,勢不可擋地壓上陣地,路己玉一看阻擊無望,迅速撤到第三道防線。
當時林婉清不在部隊係列,而是被派去組織地方民兵武裝。當戰鬥打響後,發現八路軍丟失兩道防線,心裡甚是著急。
在路己玉,他是不知在敵我戰場之外還有一支抗日民兵隊伍將要參戰,而這個隊伍的領導人就是林婉清。
當敵人對第三道防線發起進攻時,敵後翼突然被襲,因未加防備,造成大量人員傷亡,隻能調頭抵抗偷襲。
而林婉清采取打了就跑的策略,從不戀戰,敵人擺開架勢,卻發現偷襲者早就跑的無影無蹤。
天色將晚,敵不善於夜戰,故就地紮營待來日再戰。趁著這工夫,路己玉又布置兩道防線,以拖延敵進攻速率。
天還未亮,林婉清派人給部隊送來彈藥和吃的,隨後又消失在夜色中。
一共三千米的防線,敵打了一天,才推進五百米,可謂舉步維艱,寸步難行。
第二天,從拂曉到黃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進攻一千米,前有阻擊後有襲擾,遲滯了敵進軍速度,且傷亡慘重。
令敵軍沒想到的是,阻擊部隊午夜後悄悄撤離,留給敵一個空空如也的陣地,兩天多的英勇阻擊,破壞了敵整個作戰部署,不得不重新調整作戰計劃。
這支連隊回到大本營,把這次進攻八路軍一方失敗的原因歸罪於地方民兵武裝,下狠心要拔掉紮在他們胸口的釘子,下血本要圍剿之。
怎奈有叛徒出賣,泄露隊伍的活動地點,敵派出一個營對其進行瘋狂追蹤。林婉清被迫率其部躲進深山,以免於被敵吃掉。
在不斷轉移和應戰過程中,一百多人的隊伍被蠶食隻剩下不到一半,幸虧及時查出了叛徒,除掉了蛀蟲。
天越來越冷,很多民兵出現凍傷,為了保全革命種子,隻能繞行至敵後開展小範圍遊擊作戰,隊伍又得以壯大。
“後來,我聽說林婉清受傷了,從此有幾個月未聽到她的消息,”路己玉回憶說。
“是她犧牲了嗎?”初寒妞關切地問。
“不是她受傷那次,”路己玉繼續說,“她的傷好了以後,化妝又回到她原來戰鬥的地方,重新組織民兵武裝抗擊日軍。”
“一天她派人與我取得聯係,”路己玉說,“並向我透露一個情報,有一敵彈藥運輸車將在吉林和沈陽交界地帶通過,聽此情報,我興奮異常,謀劃截獲軍火的行動。”
不料他們的行動被泄露,幸虧路己玉發現情況不對,及時取消了行動,不然等於是自投羅網,被一窩端了。
不過敵運送運軍火的計劃沒有改變,隻是時間延後一天,線人又傳情報,路己玉製定一個調虎離山之策,一支隊伍假裝埋伏在一必經要道,實際上是個煙霧彈,以迷惑敵人。
真正行動,卻定在一處不起眼的離敵一駐紮重兵據點五百米處,戰法是速戰速決,搶了軍火就跑。
具體戰法是,在突襲軍運卡車時,同時實施對據點的佯攻,阻止其對彈藥運輸車的增援,待碉堡裡的敵人反應過來,行動結束了。
行動按計劃進行,這支彈藥運輸隊共有兩台車,一台軍火,一台護送士兵,我調集四挺輕機槍,開火後把那台護送車火力壓製,車上鬼子全部被打死,僅僅用了五分鐘。
截獲那台軍火車,由一個會開車戰士開走,停靠在一山腳下,把彈藥轉移至山上,防火燒了那台運輸車。
“這是我與林婉清聯手取得的一次成功行動,我們分手後直到她犧牲再也沒見到過她,”路己玉憂傷地說。
“她是犧牲在戰場上嗎?”初寒妞問。
“不是,”路己玉用低沉的聲音說,“那天她和兩個戰友來到一個小山村,不料夜裡整個村子被敵人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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