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返回城中,找到在外城忙乎的采薇姐弟倆,本想立刻動身離開去找阿朵。
可看他倆人幫助村民和救治傷患,是已經忙的腳下生煙。
也就放棄了丟下這些村民獨自離開的想法。
在他們倆身旁還多出了七人,一眼便能看出是有修為的修士,也在一起忙著。
估計也是劫仙道的劫道仙人。
阿福剛要上前幫忙,這幾人中有那麼一個不乾活的,身穿紅色道袍,邊喝著酒邊打著酒嗝,來到阿福身前。
這人瘦瘦高高,臉上帶著一種特有的紅潤,那應該是酒在皮膚下微微滲透的痕跡。
眼睛稍微有些渾濁,眼角的皺紋和額頭的溝壑,像是被歲月和酒共同磨礪過的,記錄著他的過往。
他嘴角微微下垂,用一種獨特的表情笑道,“昨夜那條大水龍……嗝……啊!是你招出來的啊?”
一個酒嗝帶著一股濃烈的酒氣,差點把阿福熏倒。
趕緊向後退了半步,側身避過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
“啊!頂好!頂好!好……的……很……哪……”這道士竟然在這唱起了戲腔。
不過在他麵前的十幾張席子裡都卷著人,他的戲也許是唱給這些人的。
采薇在一旁為勞工們進行治療。
尕胖充當著最好的勞力,幫勞工們修繕著房屋。
他不愧是金係靈根的修士,一人堪比二十人,五、六人才能抬動的原木,他一人就能拖動三、四來根。
阿福想要做些什麼,可放眼望去都是廢墟,讓他無從下手,索性就先聽聽這道士都唱些什麼。
聽著道士唱的戲詞兒,滿是悠長深邃的悲傷感,似乎能唱儘亡者的苦難。
阿福抬頭仰望,心中也有些觸動,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現在是否安好,阿朵是否平安,村長他們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尕胖“呼”的一下,舉起了兩層板房的地基,勞工們趕緊向下墊木頭。
隻聽尕胖笑罵道“你們兩個倒挺會偷懶的啊!”
阿福”嘿嘿“的乾笑了一下,準備過去幫忙。
“小胖子,我就不過去了,你那活我乾不動。”
阿福心下一驚,估計這道士要倒黴。
可看尕胖,並沒有對有人叫他小胖子有什麼反應。
這不對呀!他不是不讓彆人叫他小胖子嗎?
尕胖看勞工們墊好了,就鬆了手,來到阿福和病瘦道士麵前。
“老苦啊!你又在這瞎白活呢?人都死了,你再唱他們也活不過來,有用嗎?你要是真沒事乾,少唱兩句,幫我搬搬東西,不好嗎?”
尕胖說完趕緊捂嘴,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可為時已晚。
劫仙道的那幾位修士連同采薇,不等尕胖把話說完,就已經同時放下手裡的活,向這裡趕了過來。
“是啊!人都死了……人都死了……都死了!”
道士突然大聲暴喝,體內真氣,不顧一切的向外宣泄,一股股氣浪將所有人都逼退。
“快!上鎖鏈!”采薇同她的六人同伴聚在一起,一起抵抗著道士的真氣衝擊,幫著拿著捆仙索的最前麵一人,向前挪步。
可能也是捆仙索的原因,限製了他們,向前挪動的異常艱難。
另外,可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紅袍道士是金丹期修士。
采薇萬分焦急,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就會吸引火雲城的修士來了的時候,阿福動了。
他一把抓起一臉慚愧和茫然的尕胖。
就地旋轉的像陀螺一樣,轉到最後快的不能再快的時候,把尕胖扔了出去,砸向了紅袍道士。
幸好尕胖身體足夠結實夠硬,他雖然大罵著阿福,但還是猛地一衝,像一座山嶽般撞擊過去。
“咣”的一聲巨響,將紅袍道人砸得踉蹌後退,暫時停止宣泄自己體內的真氣。
采薇他們才能衝上去,用捆仙索,把紅袍道士束縛住了。
尕胖撞的暈暈乎乎,他姐姐采薇可一點也不心疼。
過去照著他的後腦勺啪啪啪連拍了三下。
“瞧你乾的好事!”
“我忘記了,在苦鬆道人麵前不能提死人啦!下回絕對不會了,哎喲,我的頭啊好疼啊!”
尕胖討了一個沒趣,看著一邊的阿福在那裡嗬嗬的偷笑。
一下子跳起,一把抓住阿福的領子。
他力氣極大,一把就將阿福拉彎了腰。
貼近到自己的臉邊說道“你不錯啊!把我轉起來好玩嗎?”
阿福隻能嘿嘿的陪笑,但是真的想說,好玩啊!好玩的很呢!
“我真是倒黴!忙了一晚上了,還讓人當球扔。我餓了。你請客吧!”
看阿福點頭答應,才鬆開了手。
“他這是怎麼了?”
看著已經倒過氣兒來的紅袍道人,向尕胖問道。
“唉,從何說起呢?他的事兒我也是聽我師傅說的。百餘年前他們全家一百多口,都被人……”話說到這兒尕胖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阿福多少也能理解,一百多口一下子都沒了,換成誰都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