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隨死殉!
“小衣,人存於世未必非黑即白,心裡過不去,就彆硬撐著過去。”
謝茂很輕鬆就將衣飛石摟在了懷裡,也不見衣飛石硬著脖子擺出人前尊敬的模樣,心裡竟有些吃醋。朕想抱著你時,你覺得自己“年高德劭”不能嬉戲,如今為了外人傷心,就往朕懷裡紮。
你對朕的愛,居然還比不過你對衣長安的心疼?
罷了。看你蔫嗒嗒的模樣,不與你計較。過些日子再問你!
這是一點點又
謝茂摟著衣飛石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下,聲音中都是膩愛“朕與你富有四海,權傾天下。為何不能快活?”
夫夫相處二十年,彼此身體上熟悉得都似左手摸右手,皇帝喜歡這麼耍流氓,衣飛石也習慣了,他挨在謝茂身邊,說“臣多想家中子弟個個聰慧本事。臣也明白,世人終是頑愚者多。求不得聰慧本事,隻求本分安然……”
“何謂本分?”謝茂不以為然。
“文死諫,武死戰,耕者忠於地,漁者忠於水,守心不妄動,便是本分。”衣飛石答道。
皇帝當然最喜歡衣飛石描繪中的“本分人”,可耕者、漁者若非囿於自身能力所限,隻怕早就奔著仕途財路去了,隻會忠於權,忠於錢“你這是頑話。世上再沒有這樣的人。種地的想做地主,當了地主還想當官,當了官就想當大官。你還記得二十年前麼?朕還在信王府時,被先帝圈在府中——看著你家被欺負,朕就想當皇帝。”
“陛下說的也是頑話!您豈可將自己與臣家中不賢不肖之人相比?”衣飛石不樂意了。
“朕隻是想讓你想想從前。咱們一路走來也不容易。個個都想欺負咱們……”謝茂伸手抱住他,腿也騎了上去,心癢難耐之處壓住衣飛石,“如今輪到咱們欺負人了,你還把自己弄得處處都不痛快,這日子就沒過對。”
衣飛石覺得自己和皇帝沒法兒溝通了,這和欺負被欺負有關係嗎?
家中子弟不肖,神仙都沒轍!
衣飛石隻管埋頭在皇帝懷中,什麼都不願多想。
他押了衣長安回京,直接就送回了長公主府。
衣長安見了衣尚予就流淚認罪,說自己知錯了。衣飛石說他的罪狀,他咬死不肯認,隻說一時狂妄,起了奪嫡之念。至於弑君,那是萬萬不敢,火|藥隻能聽個響,毒|藥隻能叫人中風不起,他可沒想殺皇帝……
衣尚予了解自己的二兒子。衣飛石能對外人使詐用計,絕不可能誣陷自家子弟。
衣飛石說衣長安以弑君之罪自汙,用以牽扯襄國公府、鎮國公府下水報複,衣尚予信了。衣飛石說衣長安先安排妾室褚氏上京告狀,後殺褚氏滅口,衣尚予也信了。
無論衣飛石說什麼,衣尚予都相信。
衣長安卻不服氣,抱著衣尚予的大腿哭死去的父親,哭得衣飛石都虎目含淚。
——衣尚予卻絲毫不為所動。
衣飛石親眼看著父親一掌劈在侄兒頭頂,沒有直接劈死,留著一條命苟活著,卻永遠不能再睜開眼,不能說話,不能動作,就似一具活著的死屍。
這且不算,衣尚予吩咐下人“照顧半年。此後不必再給飲食。”
半年之後,衣長安就會在記憶中屬於他的鎮國公府的一團富貴錦繡中,被活活餓死。
衣尚予一生中隻愛過長子、次子,琥珀降生之時,他對馬氏心生厭惡,連帶著三子、幺子也受了連累,很少被他看顧。周氏賣國禍家,累死了他最心愛的長子,他就對安寧兄弟也不大愛見。
如今家中幾個後輩,他唯一最愛的隻剩下衣飛石。
最讓衣尚予遺憾的是,他小石頭的心已不在家中了,去了宮中,去了皇帝身邊。
衣飛石是帶著衣家平穩交出西北兵權的功臣,儘管他也將衣家帶入了另一個涉及儲位之爭的深淵,衣尚予卻依然將他視為衣家的下一任家主。就此時而言,衣飛石等同於衣家,衣家也等同於衣飛石。衣長安如此瘋狂地痛恨著衣飛石,衣尚予就不會容許他再活下去。
何況,衣長安還確確實實地為了報複衣飛石,不惜將衣家一同毀滅。
長子長孫貴重在於家族傳承,而非血脈。如今衣長安想要掘了衣家的根,衣尚予哪裡還容得下他?為禍家族的血脈,有不如無。
衣長安總以為京中的祖父能夠庇護自己,卻想不到衣尚予殺他毫不動情。
回了一趟家,就把侄兒送上了黃泉路——衣長安此時雖沒死透,也與死無異了。
衣飛石的心情不可能好得起來。
這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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