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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振衣飛石(205)(1 / 2)

生隨死殉!

思行王帶人堵了吳祭酒府上的大門,李念慈帶著中軍衙門步兵在京城打馬飛馳。

整個京城都被震動了。從吳府到思行王府沿途的緝事派出所,屬地兵馬司衙門,分管街麵的衛戍軍、羽林衛、錦衣衛,紛紛出差前往查問。

李念慈出宮時不止帶了太後所賜的長刀,也從太極殿領了一塊四寸長三指闊的金鑲玉禦牌,上書“禦前行走”四個字。

這種禦牌本是禦前侍衛出入宮禁的憑證,衣飛石執掌宮禁之後,皇城當值全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無論禦前侍衛還是羽林衛,必須排了班才能進宮,還得對答隨時更改的口令。登記值表的花名冊和口令但凡有一樣對不上,甭管是誰,直接就被扣下清查祖宗十八代。

禦牌失去了隨意出入宮禁的權力,加上皇帝又喜歡讓人私底下乾小活兒,偶然事急來不及找都知監、尚寶監辦手續,就臨時發放禦牌充作憑證。

一旦差事辦完了,回宮複命時還得把禦牌交回去。

李念慈有禦牌隨身,來查問消息的各衙門查驗之後,都老實退了回去。

然而,都是兄弟衙門來關切京城治安,李念慈又不好意思冷著臉亮個牌子就讓人家滾。這邊客氣兩句,那邊解釋兩句,等李念慈趕到思行王府時,張姿已經等候多時。

“沭陽公,張大人,您老人家……”李念慈驚訝地下馬施禮,“娘娘還有懿旨頒下嗎?”

張姿瞥了一眼街角探頭探腦看熱鬨的緝事所皂隸,示意上前敲門。

隨李念慈來的中軍兵卒立刻上前,砰砰砰用力拍打思行王府朱紅色的大門。如此暴力狂拍許久,居然也無人應門,李念慈點了兩個好手,身法輕快地翻牆而入,很快就從裡邊打開了大門。

思行王府安靜得反常。李念慈帶人一路往正堂闖入,王府裡除了幾個強自鎮定又一問三不知的老仆,連幾個像樣的侍衛都沒看見。

他也有點懵了。思行王總不會殺人之後逃之夭夭了吧?這是演的哪一出?

張姿則吩咐隨行來的沭陽公府私兵“把王府後院守住。擅自出入者,殺無赦。”

李念慈頭一回領了皇帝交代的差事,辦得亂七八糟,這會兒正發懵呢,心焦火燎地點人即刻搜府,被張姿阻止“前堂等候。”

李念慈就帶著兵馬在思行王府的前堂等著,兩刻鐘之後,思行王就回來了。

他是被押回來的。

和他帶去吳祭酒府上撒野作惡的家奴一起,被鼻青臉腫、灰頭土臉地押了回來。

押送他們的都是沭陽公府私兵,身穿青灰色棉甲,照例不能攜帶兵刃,個個腰間提著二尺七分長的青漆木棍,年紀皆在四十歲往上,不似年輕人那麼體格健碩,然而,思行王府那一批年輕力壯的王府豪奴,卻被他們揍得老老實實。

李念慈愕然道“公爺,這是為何?”

“死了個國子監祭酒,哪是輕易逃得過的事?他往宗正寺投案去了。”張姿道。

思行王謝薦與謝茂算起來是堂兄弟,他的父親老思行王是文帝庶弟,如今的宗正義老王爺也就是思行王的王叔,關係不算特彆遠。如今被皇帝計入玉牒的皇嗣謝沃,是他嫡出血裔。

思行王這個今上堂兄弟,自然比不得黎王謝範、長山王謝茁這兩位今上親兄弟,然而在京城的幾位宗室王爺中,尤其是宮中皇嗣日益長大,連皇孫都進學開蒙之後,思行王的宗室地位就越發舉足重輕起來。

作為宗室王爺,思行王犯了什麼事兒,普通衙門是沒資格過問裁決的。除了聖旨指派某衙門審理,就隻有宗正寺可以主動對思行王傳訊拘問。

換句話說,一旦思行王跑進了宗正寺“自首”,李念慈再去拿人,局勢就非常不好看了。

那將會變成中軍衙門和宗正寺兩個衙門的角力。

——李念慈隻有一個禦前行走的腰牌,並沒有明確的口諭和聖旨。

像這樣見不得光的差事,原本就是可以做卻不可以留下任何把柄,皇帝就算吩咐了他去辦,也不可能真的寫一道聖旨給他,留給後世嘲諷。

李念慈驚出一身冷汗,屈膝謝道“卑職失策了,多謝公爺關照。”

思行王臉上被燙傷一個亮晶晶的大水泡,他頂上紗冠顯然也被摔下來過,勉強戴好,看上去不大體麵。看見張姿與李念慈在一邊說話,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居然是沭陽公!

沭陽公是太後心腹,思行王今天去砸的就是太後的痛處,他自然心虛。

“你們這是做什麼?本王是三等王爵,身在八議之列,除了欽命大理寺衙門,隻有老宗正才能問本王罪過。沭陽公,你快把本王放了,否則……”

他倉惶搬出兒子來擋箭,“三皇子殿下也有話對你說。”

李念慈也不知道張姿這是什麼道理,問道“公爺,既然把他們攔下來了,為何押回思行王府?他們在吳祭酒府上奸辱女眷、打殺朝廷命官,合該送到衙門問罪……”

“哪個衙門?”張姿問。

李念慈覺得應該是大理寺衙門。可張姿這麼反問一句,他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時候差不多了,動手吧。”張姿道。

李念慈以為自己聽錯了。

沭陽公府的私兵則聽令行事,將所有王府家奴踢跪在地上,等候行刑。

李念慈根本沒想過要在思行王府上私刑殺人,更沒想過要無論罪行深淺一律就地格殺,他沒有立刻命令,他帶來的中軍衙門士兵就站在原地,不曾與沭陽公府私兵配合。

隻稍微耽擱一點兒時間,被押住的思行王府家奴就醒悟了過來這是要把我們都砍了啊?!

要和沭陽公府私兵廝打,這群看著體格健壯的王府家奴差得遠了,所以才被打服了老老實實地押了回來。如今知道要被處決,這群人就忍不住要拚命了。有一個翻身反抗,其餘人等立刻就扭了起來,瞬間就是一場混戰——沭陽公府的私兵在人數上處於劣勢。

李念慈再不遲疑,做手勢格殺“拿下!”

中軍衙門訓練有素的步兵與沭陽公府私兵聯手,很快就將這場混戰鎮壓了下去。

滿地橫屍斷肢,鮮血宛如溪流,思行王在血泊中臉色蒼白,身下傳來一陣惡臭。

李念慈臉色也有些發白,在聖京的王府裡砍了這麼多王府家奴侍衛,這件事完全超出了他能理解的範疇,隻能看著張姿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張姿卻不著急離開,靜靜地守著不動。

一站就是近兩個時辰,冬日天短,冰冷淌血的王府前堂漆黑而冰冷。

李念慈隻是低估了皇權廝殺的凶猛程度,並非心慈手軟。

跟著張姿站了一會兒之後,他就想明白了。沭陽公這是在等宮中的消息。

等皇三子謝沃的消息。

京城的冬夜冷得滴水成冰,中軍兵衙的士兵又饑又寒,卻目不斜視地列隊站立,手按腰刀。沭陽公府的私兵也悄無聲息地站在寒夜中,軍紀同樣嚴厲無比。

行伍出身的將兵都熬得住,嬌生慣養的思行王卻熬不住了。

他砰地摔了下去。

門外守著的中軍士兵匆忙來報“稟校尉,三殿下親臨。”

李念慈下意識地望向張姿,黑暗中,看不清張姿的麵目表情,隻能瞥見他靜得宛如深井的眸光深深閃爍,直朝著自己腰間看來。

李念慈衝著自己腰間摸了一下,那是一柄刀,原本屬於張姿的刀。

“你若不會用,還給我。”張姿說。

太後所賜平亂斬逆之刀。

李念慈一隻手按在刀柄之上,穩穩地握住了。

若衣飛石在宮中,他一定會攔住不知輕重厲害的皇三子謝沃。

可惜,他不在。

長信宮暖閣午宴之後,太後多喝了兩杯歇晌去了,謝茂與衣飛石一齊回了太極殿。

“阿娘對你說了什麼?朕勸了你十年尚且勸不來,阿娘跟你說一遍,你就想明白了?”謝茂很高興。衣飛石竟然主動請命替他收拾阻止立嗣女的宗室,豈不就是支持他這個計劃了?

衣飛石也很意外。

不管皇帝是否選擇立嗣女,他身為皇帝臣子,替皇帝效命都是本分。

原來在皇帝心目中,他竟然會因私廢公,竟然是先考慮自己,再考慮皇帝的人?這讓衣飛石很不自在地回想自省這些年的態度,難道我真的對陛下很不馴服?很不恭敬麼?

“臣是陛下之臣。”衣飛石必須剖白心跡,“陛下但有吩咐,臣無不從命。”

謝茂笑笑沒拆穿他。

衣飛石心中是有衡量和底線的,倘若謝茂成了昏君禍亂天下,衣飛石就絕不可能充當馬前卒。

其餘諸如涉及家族、親友之事,衣飛石也有私心。倘若公心在上,衣飛石就會大義滅親。若謝茂突發奇想無理取鬨,他也會很固執地護短,不肯對謝茂一意奉承。

“陛下不信臣。”衣飛石看得懂那個笑容的意思。

“信,朕豈會不相信愛卿?”

恰好司禮監來送折子,謝茂用熱毛巾捂了臉,鬆快片刻,恰好拿到了陳夢湘代筆的折子。

陳琦是首輔。

他遞上來的折子,必須放在最上麵,讓皇帝第一個翻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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