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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振衣飛石(210)(2 / 2)

武官亦是三年考評一次,誰又敢讓衣飛珀這樣的衣家少主落到中、下等去?實在是他懶得太過分了,兵部上下都看在眼裡,給個上上太虧心,這才心驚膽戰地給了個上平……

就這孟東華還專門去長公主府求見衣尚予,專門說明了不給上上的理由。

皇帝也不可能逮著衣飛珀罵,官兒太小了,罵著不成體統嘛。先罵了尚守誌,再罵上了孟東華,衣飛珀還能有好果子吃?朝臣皆麵麵相覷。繼上半年皇帝當朝訓斥襄國公之後,皇帝又找衣家的茬兒了,這是例行打壓衣家嗎?襄國公徹底失寵了嗎?

散朝之後,尚守誌就先回了兵部衙門,把才睡醒了準備吃飯的衣飛珀臭罵了一頓,打了二十軍棍。

衣飛珀被打得莫名其妙,一氣之下就告病回家去了。

正在宮外追查相王府行刺線索的衣飛石還蒙在鼓裡,一連好幾撥人給他送信,最先是黎順的妻子袁十十,專門找了個錦衣女衛來說朝廷發生的事,黎閣老、龍幼株、孟東華、百裡簡……幾個朝中交好又消息靈通的朋友,全都打發了心腹暗中提醒他怎麼回事?你弟又惹崇慧郡主了?

年初皇帝直接訓斥襄國公,和通過訓斥衣飛珀的上司收拾衣飛珀,性質完全不同。

前者是敲打,後者就是明晃晃的聖意這個人朕不喜歡,你去弄他!

衣飛石想起昨夜皇帝近乎配合的“不察”,瞬間就明白了。皇帝根本不是一無所覺,皇帝早知道他身上帶傷了!這筆帳直接算他親爹衣尚予頭上了。

——要不是衣尚予是他親爹,隻怕皇帝都想把衣尚予拖出來暴打一頓。

怕皇帝再鬨出什麼事來,衣飛石連忙吩咐道“請趙醫正去府上給衣飛珀瞧傷。”

趙雲霞在宮中當值,輕易請不出來。衣飛石派人去請,消息必然送到皇帝跟前。這是隱隱地向皇帝求和跟我爹沒關係,我回來跟你解釋。

他有些無奈地解下腰間長劍,坐了下來。鬼上身了吧?竟然覺得可以瞞過枕邊人。

衣長寧已勘察好現場,拿回了口供,施禮回稟道“太平十三年八月到太平十四年五月間,這裡曾住了九個江湖客,根據本地百姓描述,隻有兩人與慈幼院刺客特征相符。”

那日在慈幼院的刺客總共七人,加上行刺失敗自殺的刺客,也隻有八個人。

八個人都是心懷天下的義士,都是為了公心太平放棄私仇的俠客?世上豈有這等事。

這一批刺客不可能隻有八個人。其他意見不一者,要麼是被這八個刺客殺了,要麼就是還潛伏在各處,與這八個不是一路人。

目前衣飛石查的是相王妃胡氏陪房轉了幾道彎的親戚家的莊子,已查實是曾經藏匿刺客的窩點。

“暫時不要驚動了相王府。繼續查。”衣飛石吩咐道。

“是。”

衣長寧看著自家二叔,猶豫再三,還是勸道“您在莊子裡休息片刻,彆處卑職去查。若有困惑疑難之處,卑職再來請教將軍。”

衣飛石自問將身上傷處藏得極好,然而,衣長寧畢竟是常年跟在他身邊的親侄兒,跟著衣飛石跑了半天就知道二叔身上帶著傷了。他沒直接說,衣飛石也聽出了他話裡的遲疑與痛楚。

……衣長寧都瞞不住,竟然還想瞞著陛下。衣飛石,你今年多大了,還犯這樣的蠢?

衣飛石麵無表情地起身,將才解開的長劍重新佩好,走了兩步,問道“與你無關。”

一直躬身低頭的衣長寧被戳得啞口無言,隻能將頭埋得更低一些。

他已經不敢在辦差時敘家禮了,對上稱呼是將軍,自稱卑職,不辦差時,他也見不到二叔。鼓起勇氣關懷一句,還是被二叔硬邦邦地甩了一句“與你無關”,衣長寧也不能說什麼。

二叔曾經那麼受寵,家裡出事之後,陛下先後訓斥二叔兩回。此次遇刺,擱從前,陛下頂多訓斥兩句,這回居然對二叔施了刑責……衣長寧心如刀割。隻恨自己不爭氣,隻恨衣長安與謝嫻不安分。生生帶累了二叔,讓二叔失去了聖心寵愛。

衣長寧嘔得心口疼,衣飛石卻在目無表情地想,怎麼才能哄得好陛下不生氣呢?

京兆府大部分皂隸差役都忙著賑濟雪災的時候,京兆府尹常葛在衙門審案。

內閣大臣李璣彈劾欽天監五官司曆吳仲雄逼殺幼妹長嫂,皇帝把案子發給了京兆府審理。要審理這個案子,第一件事就是把吳仲雄提到堂上——人都找不見,審個渣渣啊?

吳仲雄不在府上。

吳仲雄也不在欽天監。

京兆府找了半天,最終在東城兵馬司大牢裡把吳仲雄找了出來。

原來在皇帝遇刺當日,曾經撞見過不曾服喪的吳仲雄,皇帝對此甚為不滿,認為吳仲雄是不孝之舉,叫羽林衛把吳仲雄送去了當地的衙門問罪。朱紫大道歸東城兵馬司管,吳仲雄就進了東城兵馬司衙門的大牢。

皇帝親自送進來的不孝子,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孝順的也必須是不孝子啊!

何況,吳仲雄當日確實不曾替父親服喪。

東城兵馬司指揮使齊正恕乾脆利索地判了不孝之罪,按律徙三年,不得收贖。不過,這是皇帝親自送來的“不孝子”,齊正恕琢磨聖意吧,隻處以徙刑,皇帝隻怕是要不高興啊?

正巧吳仲雄也怕被弄死,張嘴就是辯解。

齊正恕高興得不行,你認罪了,我倒沒辦法了,不認罪,正好。來人,大刑伺候。

短短一天時間,京兆府把吳仲雄從東城兵馬司的大牢裡找出來時,這人已經快不成人形了。早先他就被莫沙雲拴在車轅上抽了一頓鞭子,齊正恕又故意想弄死他,京兆府來提人,齊正恕連忙就把這個燙手山芋扔了出去——

吳仲雄在京兆府大牢待了一天就不行了,發起高熱,那個風雪夜裡就死了。

按說吳仲雄已經死了,這案子已經沒有審理的必要了。

然而,京兆府尹常葛自認從小飽讀聖賢之書,十年寒窗,十年官途,為的是太平天下,撫慰下民,他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隨波逐流、媚上失德之人。如今太後以聖母之尊擾亂綱常,欺淩閣老,皇帝非但不規勸太後,反而坐視太後一錯再錯,實在讓人痛心疾首。

皇帝如此聖明,千載之後必然彪炳青史、萬世傳頌,若為了此時損害令名,那真是太可惜了!

若不能規勸陛下,讓陛下被史筆抨擊,留下這一點瑕疵,那是臣等不儘力,是臣不賢良。

所以,常葛決定,他要跟皇帝死磕一個!

從哪兒開始呢?當然是從把太後那不守婦道的聖母臉抽腫,還天下一個公道開始。

吳仲雄已經死了,京兆府卻隱匿不報,先發令前往吳府傳喚苦主與證人。苦主是吳仲雄的兄長、李璣彈劾中被吳仲雄害死長嫂錢氏的夫君,吳伯英。證人則有吳府仆婢若乾。以及錢氏的女兒吳元娘,姑子吳氏。

苦主吳伯英上堂就一口咬定“家中妻室、小妹皆自裁而死,與弟仲雄無涉。”要撤狀不告。

“李閣老親上劾章,聖人欽命審結,豈是你說不告就不告的?”

齊正恕一拍驚堂木,“傳證人上堂。”

吳仲雄說話雖難聽,也確實沒有逼小吳氏去死的意思,是小吳氏自己氣不過才上吊自殺了。錢氏自殺多半是因丈夫的壓力,非要說逼殺,那也是吳伯英和這個世道逼殺了他,和吳仲雄更沒有關係了。

何況,吳府的仆婢下人都得了叮囑,個個作證,小吳氏是氣性大,受辱之後自殺了。

錢氏?不知道啊,好像是元姐兒逃家了,大奶奶就自殺了。

吳伯英並不知道弟弟已經死了,為了保全弟弟,不惜犧牲女兒“說來也是家門不幸。卑職家中小女負氣出走,拙荊麵薄,一時之間想不開……”

吳元娘自從聽說母親自殺之後,心情十分悲痛憤怒。她既後悔是自己求活才牽連了母親,又恨父親和叔叔逼得太狠。所以,聽說有一位閣老彈劾二叔逼死了親娘和小姑姑,京兆府又傳她來做證人,她就不顧大姑姑阻止,堅持跟來了。

如今站在堂上,口風一麵倒,她還來不及指責二叔逼死小姑姑的那句話,親爹先把她賣了!

吳伯英的這句證詞太可怕了。

他居然說,吳元娘負氣離家出走,錢氏為這個私逃的女兒羞憤自殺。

害死母親的罪名,就這麼輕飄飄地落在了吳元娘身上。

吳伯英是死者錢氏的丈夫,是苦主,又是吳元娘的父親,沒有人能質疑他的證詞。他以苦主和父親的身份,指認吳元娘害死了親娘,吳元娘幾乎沒有翻身之力。

此時,距離李璣上彈章的日子,不過短短兩日。

京兆府猶在賑濟雪災。

誰都沒有想過,原本應該忙得焦頭爛額的京兆府尹常葛,會在今天審理此案。

他就是要趁著這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時機,將吳家大大小小不守婦道的女子,一網打儘。

看著臉色煞白的吳元娘,常葛根本不將這個被玷汙卻又不肯死節的賤婦放在眼裡,他的目標,從頭到尾都是被太後抬舉著無故休夫的吳氏。不殺了這個異想天開、敗壞綱常的吳氏,禮法蕩然無存!

“你小小年紀,懂得什麼?必然是有人誘你出逃。”

常葛啪地拍響驚堂木,“來人,將教唆侄女孝期離家私逃、懷恨害死長嫂的犯婦吳氏香蓮帶上堂來!”

吳氏本就覺得今日之事不大尋常,然而,吳元娘死了母親,有小姑姑前車之鑒,她也不認為母親自存死意,認為母親必然是二叔所逼殺,非要跟來做這個“證人”。

——太後吩咐李閣老彈劾,皇帝欽命京兆府審決,這能有什麼問題?

吳氏不放心侄女兒,這才跟來盯著。

哪曉得大哥堂上賣了親女兒,京兆府尹更是直接就衝著她來了。

幾個衙役早就盯住了她,常葛一聲令下,立刻如狼似虎地撲上來——

“滾蛋吧你!”

袁十十奉命親自護衛吳氏,抬腳就是一個猛踹,“聽事司辦差,誰敢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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