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茂和米粉都看向他,小麵點點頭,說“看李大紅死亡現場。”
“小麵在這裡替我看著羈押室裡的人。”謝茂已經覺出來了,米粉跟原身比較親近,然而,當著小麵的時候,米粉就很拘謹,公事公辦不說一句私話。
所以,他利索地支開了小麵,帶走會自動吐情報的米粉。
※
小麵木著臉走進羈押室的時候,看見了一個正在打拳的胖子。
派出所的羈押室不算太小,然而,要容納一個打拳的胖子,還是顯得局促了點兒。胖子晃悠悠地紮著馬步,因體重超常,膝上壓力非常大,胖子調整了膝蓋受力的角度,行動間看上去就更搞笑了。
不算小的羈押室裡,充斥著酸臭的汗味,胖子揮汗如雨,小麵進門就承受了一次臭汗撲麵攻擊。
他麵不改色地走進來。
看著胖子的動作,小麵心中充滿了不屑,這晃悠悠的花架子,打拳?也就打打小學生吧。
然而,當他駐足看了兩秒之後,他就改變了自己想法。
他驚呆了。
這是一個看上去晃悠悠的花架子,也確實打不疼人。因為,這一套拳法,原本就不是為了打人。
——它是一套一招一式從頭到腳都專為眼前這個胖子量身定製的鍛體拳術。
胖子的每一個動作,拉伸縮緊的每一寸肌肉,都有一股連綿不絕的拳意貫穿其中。這是一套看似荒腔走板,其實渾然天成的拳術。它每一個走歪了的拳風都朝著最適合胖子的角度。換句話說,它不是一套被人打壞了的拳法,而是一套故意壞掉的拳法。
小麵進門從不屑到驚愕隻花費了兩秒鐘,衣飛石從聽聲到收勢也隻花了兩秒鐘。
他抹了抹臉上的汗,看著陌生的來人,問“你是何人?陛……我兄長何在?”
他記得很清楚,謝茂離開之前,有個差役答應過,不會有彆人進來這間囚室。
等得太無聊了,又實在受不了身上這一圈圈的肥肉,所以衣飛石打了一趟拳。似他這樣的巔峰高手,了解自己的身體情況,替自己設計一套現階段專用的拳術鍛體減重,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隻是沒想到會有人闖進來。衣飛石覺得對方非常失禮,也覺得自己在陌生場合打拳不大像話。
渾身汗濕,非常難受。
他被羈押完全是因為胡所長替人秘密約見謝茂,警察叔叔們也沒有搜身檢查。
所以,衣飛石從褲兜裡拿出一道謝茂昨日給的淨水符,再從衣兜裡拿出打火機,嘰哩哇啦念了一段淨水咒,符火綻起紫光——
一瞬間,他渾身上下的汗漬就消失了,連濕漉漉的發根兒都變得清透飄逸,簡直能去打廣告。
小麵手裡拿著一瓶礦泉水,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難怪老大要我來盯著他。
這要不是個絕對不能放跑的友軍,就是個絕對不能放跑的敵軍啊!
隨後,小麵撿起礦泉水瓶子,鎖上羈押室大門,頭也不回地奔去刪羈押室的監控錄像去了。
“……?”
衣飛石微微皺眉。為何不回答我的問題?莫非……
他在謝朝見慣了衙門中無法無天的運作,若是富戶往胥吏手中塞些錢,找茬兒把監中犯人拖出去折磨羞辱不是難事。
剛才的差人還答應絕不會放人進來,現在來人又不肯說謝茂去了哪兒,衣飛石的疑心病就犯了。
莫不是要害了陛下?
他再也待不住了,左右打量,羈押室裡三麵都是牆,連個窗戶都沒有,前麵還有鋼筋焊死的防暴牆。如今這個身手修為,砸牆是不必想了。隻能使巧勁兒,開鎖。
衣飛石靠著門鎖所在的方向,輕輕敲擊數次,聽明白鎖芯結構之後,他砸了打火機,理出一根小小的塑料長片。
監控室中,預備偷偷刪掉羈押室監控錄像的小麵目瞪口呆。
鄉下派出所警力不足,羈押室的監控畫麵投屏在辦公室內,方便所有人監看。
朱警官與一眾輔警也都目瞪口呆。
畫麵中,衣飛石拿著打火機摔破後整理出的小塑料長片,從鋼筋焊起的防暴牆縫隙中彈出,那塑料片準確地射中對麵牆上一顆掛衣服的長釘子,疾速彈射回來,準確地插入了防暴牆的大門鎖孔中——
嘎吱一聲,門鎖居然開了。
“臥槽,彈指神通啊!”小輔警爆了句粗口。
※
衣飛石平生第一次越獄,就被朱警官帶著一眾輔警強勢鎮壓,胎死腹中。
來自謝朝的絕衣·絕頂高手·飛石並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種叫監控攝像頭的大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