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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8.兩界共主(102)(1 / 2)

生隨死殉!

天靈靈地靈靈月半出鬼門謝茂是他看著長大的,跟他兒子也沒什麼兩樣。

甚至因著淑太妃的情誼在,除了楊皇後所出的嫡子謝琰,皇帝最看重的就是謝茂。其餘幾個皇子,哪怕是皇長子,在謝茂跟前都要再退一射之地。

皇帝能給謝琰東宮儲位,又能給謝茂什麼呢?所以,他一心一意地寵著謝茂。

再有謝茂那個穿越之初傻白甜的脾性,皇帝也著實不可能提防他。

所以,當謝茂跟他說,楊靖在華林縣殺人滿門,又勾結簡薛殺良冒功時,驚覺自己被臣下糊弄蒙蔽暗暗憤怒至極的皇帝,也同意了謝茂的做法。——謝茂跟他說,惟恐楊皇後傷心,楊靖的事不好公開處理,他去悄悄把楊靖廢了,再以殘朽之身不能承爵的借口奪了楊靖世子之位,這件事就算了。

看著承恩侯楊上清跪在地上慘白慘白的臉色,皇帝簡直手癢。怎麼就信了那個貨!

這是悄悄廢了嗎?這邊上朝呢,他那邊一刀子捅進楊靖心窩,鬨得滿朝皆知,還怎麼悄悄?不讓楊皇後傷心,把楊靖都捅死了,楊皇後能不傷心嗎?

可憤怒歸憤怒,皇帝還能怎麼辦?

皇帝在玉門殿大發雷霆,拍案咆哮,把信王罵了個狗血淋頭。

謝茂就趴在地上,額頭觸地,任憑皇帝如何咆哮,他就像是一條死狗反正你想罵就罵吧,人我也殺了,你想咋地?你還能殺了我,給一個臣子償命?

滿朝文武沒利害關係地都選擇了噤聲不語,連承恩侯楊上清厥過去又清醒之後,都是狠狠咬著下唇,青著臉,跪在地上沒吭聲。

——他還能怎麼吭聲?他能在皇帝麵前哭訴,要皇帝殺了信王給他兒子償命?

死的是楊上清的嫡親兒子,已經請封了的世子,楊皇後的親弟弟!這凶手換了任何一個人,楊上清都要宮門泣血,逼皇帝殺了凶手給兒子償命。

可是,這凶手偏偏是謝茂!

皇後的弟弟,哪裡比得過皇帝的弟弟身份尊貴?哪怕他楊上清自己的親弟弟殺了親小舅子,他也不可能殺弟弟給小舅子償命啊!

內外親疏,不外如是!

楊上清這時候一句話都不能說,他隻能慘白著一張臉跪在地上,無聲地請皇帝嚴懲。

楊上清疏不間親,此時不敢說話,惟恐催促皇帝反而觸怒皇帝。那邊朝中淑太妃的兄弟,謝茂的舅舅——林相可沒閒著,林相先勸皇帝息怒,再說謝茂和楊後弟弟的事,那就是家庭內部事務嘛,就不勞煩諸大臣攙和了,先散朝散朝。

楊係也有閣臣在朝,立刻反駁“林相此言差矣。信王今日攜刃於玉門殿刺殺楊後胞弟,安知日後再弑何人?”

子殺父,臣殺君,曰弑。

這是暗示謝茂無法無天日後可能弑君?滿朝文武都察覺到了季擎這番話裡的殺機。

皇帝聞言長眉一挑,目光冰冷地掃向跪在地上的楊上清。

莫說謝茂殺人之前跟他打過招呼,就算沒打招呼,謝茂也是他最倚重寵愛的幼弟。楊家這是想乾嘛?死了一個世子,難道還想皇室賠個一等王爵給他家?

一直像條死狗趴在地上挨訓的謝茂也霍地跳起,一把揪住頭發花白的閣臣季擎,怒罵道“老匹夫,你說什麼?”

年輕的信王身量初長,年近古稀的老臣哪裡架得住他這一陣亂晃,差點回不過氣來。

謝茂生生把他晃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才狠狠將人推開,啪地重新跪回地上,哭道“皇兄,這老匹夫要殺我!他要殺我呀!”哭得活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臣弟活不下去啦……”

林相瞥了皇帝幽冷的目光一眼,沒有出麵踩季擎不用踩,皇帝已經要發飆了。

皇帝登基前就搞死了兩個弟弟,登基後又把廉王、恒王貶為庶人,為了青史好看,也為了堵住天下的紛紛議論,信王這個從小被他當兒子養的弟弟,是絕對不能出差錯的。從他登基之初就給信王晉一等王爵的事就能看出,信王就是個哪怕謀反都能混條命留著的不倒翁。

季擎在文帝朝混了大半輩子,新帝登基才巴上楊家的路子混進內閣,這人能實事,有野心,可惜就是人情世故上拎不清。——這下好了,為了報楊家的提攜之恩,說話都不會過腦子了。

“你哭個屁!收聲!”皇帝氣得口不擇言,玉門殿中爆了粗口。

謝茂似是被他驚住了,眼淚汪汪地望著他,還是哭得一抽一抽的。

——謝茂這是真的長得太好。看著他那張肖似淑太妃的臉,哭得眼圈紅紅的,明知道他哭得假惺惺的,皇帝還是忍不住心軟了,訓斥道“你乾的好事!朕不與你渾說,你犯下的事,自有宗正問你。來人,將信王押回信王府,圈起來!”

謝茂哭著向皇帝磕頭,抽泣道“陛下要圈臣弟,臣弟罪有應得。可是,這老匹夫不安好心,他進讒言,他要離間臣弟與陛下!陛下,不殺此獠,臣弟遲早要死在他手裡……”

皇帝怒罵道“瞎扯淡!他進饞,朕就聽了?你還敢罵朕是昏君?”

什麼?進饞?這就給我坐實“進饞”的罪名了?季擎如遭雷擊,越發不能呼吸了。

謝茂似是愣了一下,擦擦眼淚,又瞥了季擎一眼,道“那倒不像。——皇兄,你這個大臣不行,是他禍害臣弟我,我還沒怎麼著呢,他先喘死了……進饞這小事兒都做不好,還指望他幫著您佐理天下呢?他那老朽身板兒,他扛得住嗎?”

……你還想把我從內閣踢出去!季擎一隻手指著謝茂,睜大眼睛,呼呼喘氣。

皇帝狠狠瞪他一眼,命令殿前將軍“押下去!”

謝茂被幾個羽林衛架著,走了兩步,又回頭“哥,他欺負我!”

滿朝文武就看著信王上邊身子被羽林衛架著,一條腿支愣起,指著閣臣季擎。

皇帝都被他氣笑了“你滾不滾?”

謝茂縮縮脖子,見他不作妖了,羽林衛才鬆了口氣,哪曉得謝茂竟然奮力拖著幾個羽林衛衝到季擎身上,狠狠給人家喘不過氣的老臣身上踹了幾腳,一邊踹一邊罵“我弑你大爺!你等著,孤出來了殺你全家!”

沒等皇帝再發飆,把季擎踹昏過去的謝茂又拖著羽林衛一溜煙跑了。

“然後……你就……回來了?”衣飛石陷入難以置信的恍惚中。

謝茂進了一趟宮,殺了一個皇帝的親小舅子,踹昏了一個內閣大臣,輕鬆愉快全須全尾地回到了信王府中。好吧,皇帝是下令把他圈禁了。

看著信王府裡進出自如的下人們,衣飛石絲毫感覺不到被圈禁的窒息感。

謝茂懶洋洋地歪在榻上,修長筆直的雙腿搭在窗欞上,這兩日老是奔波來去,還真挺累,把腿晾晾,舒坦。

“不然呐?”不回來,難道留在宮裡看楊皇後哭?

謝茂不同情楊皇後,畢竟大家幾輩子都撕破了臉皮。可是,他也不想看著楊皇後的眼淚。畢竟,在不知道那個秘密之前,楊皇後對他,對淑太妃,都有幾分真心。

衣飛石看著他懶洋洋渾不吝的臉,心中其實升起了幾分感佩。

他本以為謝茂不過是個扶不起的庸人,卻不想謝茂竟有這等心腸。謝茂殺楊靖是為私仇嗎?不是。謝茂堂堂一等王爵,死在華林縣的縣令一家,縣衙一堆衙差,乃至於徐鄉的百姓,與他有半點乾係嗎?沒有!他就是個光杆王爵,沒有差使,朝政與他毫無關係!

可是,星夜偶遇容慶,他就敢為那一群素未謀麵的陌生人,悍然與楊皇後家裡杠上。

他對付楊靖的手段確實讓人始料未及,可細細想來,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把楊靖屠人滿門、勾結守備將軍殺良冒功的事掀出來,楊靖就一定會死嗎?

有楊皇後在,這件案子上能做手腳的地方就太多了。哪怕楊家沒能把楊靖摘出來,楊靖身為皇親國戚,一樣在八議之列。楊皇後就這麼一個親弟弟,她若上表求情,皇帝難道不許楊靖減罪免罪?

就算是衣尚予遇見這樣的事,也不見得會多管閒事,更遑論如信王這樣,豁出自己的前程名聲,去為陌生人討公道。

這可真是……衣飛石心中有熱流在澎湃,可又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謝茂。

這到底是俠勇如刀呢,還是……莽直大條?

“昨兒跟著你那幾個人呢?”謝茂突然問。

衣飛石心知謝茂不好敷衍,此時也不撒謊,坦誠道“都留在府外了。另外差遣了兩個人回青梅山。”昨夜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他當然要給衣尚予報備一二。

“陛下沒送口諭去青梅山。”謝茂修長的手指在大腿上輕輕敲擊,“嗯,楊靖也死了,這事兒不會鬨太久。就鬨起來,和你們家裡也沒關係。——你留在王府安心養傷。”

養傷?衣飛石楞了一下,才想起自己那點兒皮外傷,一時無語。

“哦,我這兒被圈了呀。你想出去也沒轍。”謝茂突然一拍大腿,高興地說。

“那孽障怎麼樣了?”淑太妃輕輕用指尖揉了揉額頭。

來報信的宮人支吾一聲,半天才說“……好像,挺高興的?”

淑太妃簡直都被氣笑了,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相比起在今晨在帝後跟前的柔弱憂愁,她此時長眉淡掃,星眸中勾著似有似無的輕笑,又似乎完全沒把目前發生的一切放在眼裡“他高興什麼?”

“……說要和清溪侯關上門,好好過幾天清靜日子。”宮人大氣不敢喘。

“眼光倒是不錯。”淑太妃輕歎一聲,“可惜不能生孩子。”

衣飛石看明白他眼中的震驚,冷笑道“老叔,家破人亡就在眼前,您想太多。”

謝茂在夾牆裡看不見衣飛石的表情,隻聽出那少年冷靜的聲息中帶著一縷憤懣苦澀。

“去歲西北大旱,陳朝年內必有災民流患。那邊的狼崽子是什麼脾性,老叔不知道麼?國內有事,必釁於外。襄州仍在對峙,陳朝受災嚴重的潭、羋二郡,南下即是秦、雲二州。待去歲陳糧耗儘之前,陳朝必會另開戰場,就在秦、雲二州。”

“阿爹上書請調精兵於下虎關,便宜馳援秦、雲,皇帝先給阿娘晉了長公主。”

謝茂隻聽見衣飛石嘲弄至極又灰心至極的聲音,“他不想打贏這一仗。”

“他就是想丟了秦州,丟了雲州,再以失疆裂土之罪殺了阿爹。”

……

謝茂默默無語。

他一直都知道衣飛石很聰明,卻沒想過衣飛石在少年時就有此見識。

在他的印象中,衣飛石打仗很厲害。除了初出茅廬那一仗勝得驚險些,真正是一輩子戎馬倥傯捷報頻傳。戰事交給旁人,謝茂在京中就得揪著心等戰報。若是交給衣飛石,頂多就是頭疼一下,這衣大將軍回來了,隻怕又要拉一摞老長老長的請功表……得賞官賞銀子啊。

戰事上,衣飛石可謂一言九鼎。政事上,他卻始終一言不發,從來不管不問。

謝茂一直認為他不太懂政事。現在終於明白了,衣飛石哪裡是不懂?明明是太懂了。

一位百戰百勝的常勝將軍,一位親手打滅陳朝、降服浮托國的絕世悍將,說他不懂政事?衣飛石打的兩場都是正兒八經的滅國之戰!這種層級的戰爭,指揮者若不精通政事,怎麼可能順風順水在短短十多年裡就結束了戰爭?

此時衣飛石不過是在衣尚予帳下聽令的役兵,眼光就已不再局限在方寸之間。

他想的並不是陳朝與謝朝正在開戰的襄州,而是陳朝之內的暗湧。

——也包括謝朝內部的暗湧。

打仗,從來都不是短兵相接的那一點兒實力比拚。這世上或許有偶然發生的單純戰鬥,卻從來不會有目的單純的戰役,更沒有目的單純的戰爭。

衣飛石今年不過十五歲,就已經具備了絕世名將才擁有的胸襟眼界。

聰明的人,當然是從小就聰明。

謝茂心想,當初自己也是重生了一次才看懂皇帝的險惡用心,和芝麻餡兒的小衣比起來,第一世剛穿越來這個世界的他還真是傻白甜。

皇帝才將衣尚予請求調兵的奏折留中不發,衣飛石就一眼看穿皇帝想殺人了。

這種近乎可怕的洞察力,著實異於常人。謝茂自愧弗如。

朝野上下,包括第一世剛剛穿越來的謝茂,見皇帝扣了衣尚予的奏折,想法大抵都是,皇帝忌憚衣大將軍兵權在握,不欲他再擴大勢力染指秦、雲二州,所以才暫時擱置。

——誰能在這時候就想到,皇帝願意割讓一州土地,隻為殺衣尚予?

甚至在前世秦州戰敗,皇帝下旨處斬衣尚予時,都有不少人在刑場邊上幻想,皇帝會有一道恩旨,臨刑前一刻喊個“刀下留人”。——殺衣尚予,這件事太不可思議了。拿一州土地做犧牲殺衣尚予,這就更加不可思議了,根本不能想象!

“阿爹不信。阿爹說,天下是皇帝的天下,皇帝豈會用國之大事開玩笑?殺衣尚予區區兩名甲士即可,不必用兩州之地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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