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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9.兩界共主(173)(2 / 2)

謝茂略遺憾地鬆開了摟著衣飛石腰身的手,道“去孤府上梳洗一番,孤帶你去見楊娘娘。”

讓謝茂意外的是,一直到二人各自披上衛戍軍送來的蓑衣,騎上馬,衣飛石也隻是指揮親衛默默跟隨,並沒有一點兒花言巧語推脫的意思。——他居然真的跟自己回信王府“梳洗”?

這一晚上鬨出的動靜可不小,宮裡宮外隻怕都已經被驚動了,此時進宮並不難。

謝茂故意留下話頭,說要去見楊皇後,正是給衣飛石脫身的“機會”。隻要衣飛石哀求先去辦事求情,謝茂就會順水推舟答應他。不答應怎麼辦?他難道還真的把衣飛石帶回王府先吃一遍?

暴雨打著鬥笠瓢潑而下,眼前都似衝出了一片水簾,幾乎看不清道路。

謝茂心中發愁這娃怎麼一聲不吭就真的跟來了?到了王府我是吃呢還是吃呢還是吃呢?

路過被陳朝探子刻意縱火的騾馬市時,蔓延的大火已被暴雨打熄了先前的勢頭,附近百姓眼看能保住家業有望,個個喜笑顏開。屋舍已被燒塌的百姓則呆呆地看著大雨,似乎怪責上天為何這一場暴雨不曾早一點下來?

衣飛石突然駐馬,徒步行至被砸碎的太平缸前,彎腰在地上摸什麼。

謝茂控馬上前,問道“什麼東西?”暴雨之下,根本看不清衣飛石撿了什麼。

若非衣飛石耳力驚人,隔著老遠又是瓢潑暴雨之中,想聽見謝茂問了什麼話也不容易。他分明聽見了,卻故意裝作沒聽清,將撿起的東西揣進懷裡,迷茫地大聲問“啊?什麼?”

謝茂恨得牙癢癢,轉身打馬飛馳而去。——他再次給衣飛石機會脫身。

隻要衣飛石在路上多耽擱一會兒,熬到天亮,謝茂就得先帶他進宮去了,沒空乾壞事。

夜叩宮門是情分,清晨上朝是本分,就算衣飛石沒求著謝茂立刻帶他進宮,一旦天亮,謝茂也得乖乖去宮裡候著,給皇帝回話。

讓謝茂覺得頭疼的是,他已經打馬飛快了,衣飛石的騎術也真不賴。

這小子居然又悄無聲息地跟了上來!

你就這麼希望跟我去“梳洗”一番?還是……你小子又想整個大的?

謝茂還記得衣飛石在鬆風院的冷漠決斷,那臭小子可說了,我要敢對他動手動腳,他就敢給我一刀……蓑衣遮擋住了大部分雨水,謝茂還是覺得有點涼颼颼的寒意飄了進來。

回信王府的途中,遇見了餘賢從點齊的數百信王府侍衛,又浩浩蕩蕩地帶了回去。

有餘賢從在身邊待著,謝茂總算覺得安全了一點。

他一直都知道衣飛石身手好,可他敢去招惹衣飛石,多半還是因為他自覺很了解衣飛石。

今夜的衣飛石一箭射殺守城校尉,所作所為已經超乎了謝茂的想象。在謝茂的印象中,衣飛石不是這麼輕狂恣肆的飛揚脾性,——可轉念一想,如今的衣飛石父兄皆在,靠山穩當,和前兩世那個家破人亡、嘗儘悲苦又如履薄冰的衣飛石怎會一樣?

因雨大,人馬直接從信王府西邊的側門進府,沿著步廊往裡走,渾身滴滴答答地淌水。

謝茂聽著身邊衣飛石跟隨的腳步聲就頭疼,真的跟來了。真的跟來了啊!

謝茂強撩衣飛石隻是一個姿態,不可否認他也想吃點小豆腐,可他真沒想把衣飛石如何。

現在衣飛石真的默許了,他倒開始琢磨要如何脫身了。

既不能破壞自己對小衣心存覬覦的形象,又不能真的把人吃了,找點兒什麼理由呢?

跟在他背後的衣飛石想的卻是,那個用一枚銅錢砸碎太平缸的高手,指上功夫驚人,很顯然並不在聖安門甕城上死去的那一批陳朝探子裡。

——那人是誰?他去了哪裡?如果他仍舊留在聖京,是否還會生出亂子?

至於謝茂煩惱的事,衣飛石反倒不怎麼在意。

這件事在他的計劃之中。他知道信王遲早有一天會憋不住提出要求,他也已經做好了準備。今天發生了這樣一個荒謬巧合的意外,被信王捉住了機會,立刻下手要挾,他半點都不奇怪。

相比起信王直白地逼迫,他更害怕的,其實是信王一言不發就幫他把事辦了。

這樣也好,銀貨兩訖。日後他下手坑信王的時候,也不必有一絲抱歉。——本就是信王挾恩逼迫,他不得不從。也不算他冤枉了信王吧?

抵達信王的寢宮時,衣飛石揣在手裡的那枚銅錢都快捂熱了。

謝茂不顧渾身濕潤又來拉拉扯扯,扶著他的肩膀低語“舅舅替你洗身子?”

滿以為衣飛石會磕磕巴巴推脫一句,哪曉得衣飛石也知道天快亮了,惟恐夜長夢多,居然一副“我已認命”的表情,低眉順目地說“卑職服侍殿下入浴。”

“……”你敢想辦法拒絕我一次嗎?謝茂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蛋疼感。

盥池裡早已準備好熱水,謝茂都沒有磨蹭的機會,就被惟恐他淋雨受寒的宮人們簇擁著泡水去了,衣飛石身邊也跟著三、四個小丫鬟,很安靜地脫去身上的濕衣,先在半人高的澡盆裡衝去身上汙穢,一個小丫鬟突然輕呀了一聲。

謝茂即刻回頭,在旁服侍的朱雨已問清楚情況,低聲回稟“侯爺身上帶傷,是否請大夫來看看?”

“快快快,馬上請大夫來!”謝茂大喜過望,終於不用吃未成年了!

衣飛石卻甩開身邊礙事的小丫鬟,兩步行至謝茂身邊,看著謝茂赤|裸的上身,猛地一伸手……

臥槽你脫我褲子乾嘛!謝茂目瞪口呆。

整個長秋宮悄無聲息地就換了一次血,沒人知道長秋宮中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出大事了。

在楊皇後的鎮壓下,東西六宮都很安分。此時也沒人敢蹦躂出來給帝後添亂,情勢未明之時,也沒人敢踩著楊皇後向皇帝邀寵。一時間,六宮失聲。

隻有長信宮淑太妃處不同。

拿了信王府專送後宮的箋表,淑太妃一邊看一邊捂嘴笑“這小壞蛋知道疼人了呀。”

她斜倚在冰伏玉榻上,烏黑的長鬢上綴著金環步搖,笑起來花枝亂顫,旁邊服侍的宮人輕輕為她打扇,她樂得在榻上翻了翻,往謝茂遞來的箋表上再看一眼,又忍不住笑,“好好好。我日也盼,夜也盼,盼得心火全消,盼得指望全無。……我兒終於開竅了。”

她獨自一人自說自話,在旁服侍的都是她的心腹,卻沒有一個人插嘴。

淑太妃將箋表看了又看,最終將之收在玉匣中,吩咐道“將帖子送到太極殿去。告訴陛下,明日我要召梨馥長公主進宮。”

黎順端著兩碗酸梅漿回府複命,他功夫好,走回來裝著酸梅漿的瓷碗上還凝著細細的霜。

“給侯爺送去。”謝茂在傳香殿見黎順,衣飛石還在寢殿憩室休息。朱雨親自提著食盒要走,謝茂突然想起了,改口叮囑道,“先問問齊醫官,侯爺帶著傷,喝這湯妨礙麼?不妨礙再給侯爺送。”

朱雨應聲離開後,謝茂端著酸梅漿一口飲儘,滿肚子鬱氣怒火才算壓住了。

“你說。”

“回王爺,屬下去端酸梅漿時路過承恩侯府,聽說承恩侯夫人沒了。”

“承恩侯夫人?”不是承恩侯世子?謝茂愣了。

承恩侯夫人錢氏今年也有六十歲了,沒了不算早逝。可是,在謝茂的記憶中,錢氏是位挺長壽的老夫人,熬到他丈夫兒子女兒甚至一幫子庶子全部死光了,她還好端端地活著。怎麼就死了?

“是承恩侯夫人。據說是過於悲痛,引發舊疾,從宮中回來就不好了。”黎順著重咬住了“宮中”二字。

宮裡出事了。謝茂立刻將此事與淑太妃反常向衣家提親的事聯係了起來。可究竟出什麼事了?

“還有呢?”問歸問,謝茂其實不怎麼指望黎順回答。若是宮裡的消息,皇帝不可能準許臣下窺探。皇帝再寵他,他也是臣弟,皇帝能踩著彆人寵他,可不會為了他損害自身威儀。

果然黎順搖頭,道“屬下不知。”

“你去吧。”

打發黎順之後,謝茂獨自坐在傳香殿內,對著冰山,慢慢理清這幾日的事。

他比旁人有優勢的地方在於,他重生了好幾次,知道未來會發生的許多事。大多數事件的發生都有其必然性,如皇帝斬殺衣尚予,看似石破天驚,其實在他登基之初不顧禮法率先晉封梨馥長公主時,就有了肇端。

承恩侯夫人從宮中回來就不行了,與此同時,淑太妃向衣家提親。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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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茂竟然從係統一板一眼不可能具有感情|色彩的機械師語音裡,聽出了一種誌在必得。

我就這麼蠢,沒你這個劇情分析功能,我還混不下去了?

不開。

謝茂伸出手指在冰山上戳啊戳,戳得手指尖冰涼,突然之間,他想到了一件事,驚得脊背都涼了半截!

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謝茂穩穩地坐在冰山前,心中湧起驚濤駭浪,麵無表情。

他想起淑太妃嬌柔無力的淚眼,那個總是在人前宛如嬌花般須人疼惜保護的淑太妃,那個在他印象中戀愛腦犯起瓊瑤病就掉智商的淑太妃,真的出手了?

——前幾世她都沒有出手,悄無聲息地凋謝在深宮之中,這一次,她為何動了?

因為我。

因為,這一世的我,和前麵的每一世都不相同!

第一世傻白甜,第二世,第三世,我都在皇帝的陰影下老老實實地熬著。我敬皇帝長兄如父,我戰戰兢兢地困在臣弟的身份上,不敢越雷池一步。我扶不起,阿娘她……等不起!

我是她唯一的兒子。我若不爭,我若敬畏皇帝如天神,她如何敢動?我就是她的軟肋!

現在,我動了。

……所以,她也出手了。

謝茂盯著冰山,雙眼卻無焦距,反而停留在一個虛無縹緲的地方。

這一刻,他想了很多。

比如說,也許,撈了衣尚予那條命,他還能全身而退,還能撐起一片天下,任衣飛石振翅翱翔!

謝茂很沉得住氣。

不管他心中有了哪一種揣測,在不明確淑太妃的套路之前,他都沒打算擅動。他就像是真的被困在了信王府裡,每天悠閒自在地和衣飛石過起了日子。

自那日剝衣事件之後,衣飛石就變得非常溫順。當然,他從前也很溫順,隻是細究起來,從前的溫順和這幾日心平氣和的親近大不一樣。

往日謝茂守在他身邊玩笑絮語,他就是客客氣氣地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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