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隨死殉!
謝茂沒有直接表態。
他看了看時間,距離他和燧人翬約定遞交名單的時間還有近五十分鐘“看看去。”
謝茂釋放出星舟,與衣飛石同乘。
安全區裡的遠星艦隊士兵都被他倆的操作弄懵逼了,這兩個看似大反派的少年碰頭就說了兩句話,然後就……走了?
走了?!
真的走了?!
這是什麼情況?我們怎麼辦?自由活動嗎?等等,那裡還有幾十具機器人。
機械傀儡將所有武器都收斂起來,放大自己的音箱進行全區廣播“我的爸爸們出門解決一個小問題,很快就會回來。不過,不管他們回不回來,什麼時候回來,都沒有禁止你們的行動。”
“你們想修戰艦的,可以修。想出去送死的,儘管送。”
“處於人道主義考慮,再次播送安全警告——”
“本地區外部有未知危險,為安全考慮,請在原地靜待最後處置結果。”
“重申,本條播報僅為安全警告,不具有任何強製性。你們隨時都可以去送死。播報完畢。”
機械傀儡結束播報之後,乾脆地找了個地方趴窩。其餘三十幾具機械傀儡也開始休息自檢,它們聚集在一起,看上去並不負責看守安全區。
戰艦上的工程兵一直虎視眈眈。
他們是艦隊士兵,想要回家必須依靠戰艦,工程兵目前最大的任務就是修好戰艦。
不管這群機器人是不是釣魚執法,他們都得嘗試修複戰艦。得到上級指令之後,工程兵果斷回到戰艦上,打開物資庫,開始對受損的超限玻璃進行修複。
超限玻璃修複不需要任何複雜尖端的技術,普通工程兵就能做。
在修複了小部分被砸碎的超限玻璃之後,機械傀儡依然懶洋洋地趴著,用自己的藍牙音箱放兒歌自嗨,戰艦開始了進一步的修複——普通工程部繼續修複超限玻璃,高級工程師則試圖恢複戰艦動力,預備做全麵的失能排查。
燧人翬召集了第三作戰指揮部的十位指揮官,在旗艦會議室內開會。
遠星艦隊的第三作戰指揮部是個中層指揮機構,負責遠星艦隊第三支隊的所有作戰任務。燧人翬任旗艦指揮官,往下分彆是另外六艘戰艦指揮官、三位太空重裝機甲指揮官與一位穿梭艦指揮官。
“對方的態度很強硬。”燧人翬將與謝茂談判的過程轉述了一遍。
這句話使所有指揮官都陷入了沉默。
燧人翬能成為第三作戰指揮部的旗艦指揮官,憑借的是他卓然於眾的判斷力。
在麵臨複雜的環境時,精準地判斷出對手的底線進行寸進式打擊,是第三艦隊履獲殊榮的最大依憑。然而,如何判斷謝茂在談判桌上的底線,應該是第三作戰指揮部有史以來所麵臨的最艱難的任務。
燧人翬所謂的“態度強硬”,基本等同於,我不認為我們能占到便宜。
“您認為他真的會把我們都扔回原地等死?如果我們堅持不妥協的話?”寒江雪問。
燧人翬沒有對此做出回應,反問道“戰艦修得怎麼樣了?”
技術出身的德欣艦長搖搖頭“玻璃不是大問題。我們目前麵臨的麻煩是,失能的問題始終沒能解決,我們的技術太依賴終端工具,一旦失能連排查工具也同時失效。要排查失能原因就得給終端工具供能,想給終端工具供能就得排查失能原因恢複供能……這是個死循環。”
“不能搭建簡易供能設備?”燧人翬問。
“所有設備都處於徹底失能狀態。”德欣此時露出了一絲費解,“這種情況超出了我們的理解範疇,以我們目前的能量理論無法解釋——也許是我的智商和學識尚存在局限。”
燧人翬的目光落在了指揮部另外一位學霸身上“戚艦長?”
戚葆濟神色凝重“我有一個猜測。”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輕聲說“此次攻擊可能來自另一種神秘的文明。”
遠星艦隊常常和集英帝國交手,神臨與集英兩種文明之間,也常常因戰鬥而彼此了解。如果集英帝國在某個能量研究方向有了重大突破,就兩個文明互相滲透、彼此埋雷的現狀,神臨帝國不可能被打個猝不及防。
那麼,除了集英文明,就隻剩下蟲族修真文明了。
蟲族在踏入修真時代之前,單憑著他們的單兵作戰能力就淩駕諸多星際種族之上,堪稱霸主。
謝茂在藍星留下道統之後,藍星上的蟲族就類似於流氓有了文化、書生野蠻了體魄……戰鬥力發生了神級提升。不過,正是因為蟲族繼承了謝茂所遺留的道統,反而不再熱衷於在宇宙之內尋找殖民地、奴役彆族智慧生命進行繁殖,成為三大文明中最神秘的一支。
“他們有什麼理由襲擊我們?”寒江雪問出了所有指揮官都不解的問題。
“襲擊總會有理由。”燧人翬果斷打住這個話題,詢問戚葆濟“你能為你的猜測證明嗎?”
戚葆濟沉默片刻,說“十七年前,我在恒星艦隊服役。那時候我剛從機械研究院畢業不久,還很年輕,艦隊分配給我的是很初步的觀測任務。”
他說到這裡,入伍多年的老艦長、老指揮們,心中都已經浮現了一個神秘事件。
——恒星第七艦隊全員神秘死亡事件。
這件事被軍部列入絕密,不允許任何人、任何組織進行調查詢問,知情者自然也被下了封口令。
然而,有些事情根本瞞不住。
恒星艦隊的第七支隊是軍中豪門,擁有著非常顯赫的戰功與榮耀,這也導致第七艦隊編製嚴重超員,總共擁有十三艘戰艦,兩座空中堡壘,各兵種軍官士兵,總人數達到了一萬三千餘。
這麼多士兵,一夕之間儘數死亡,他們的親人朋友軍校同學就能輻射出一個數量驚人的知情網。
哪怕帝國上下全都被禁止討論此事,這件事的影響依然超乎想象。
“你是幸存者?”德欣艦長驚訝地問。
在座其餘知情者也頗為驚異。根據他們得到的情報,當初應該是沒有幸存者的。這件事才會演變成多年不得解密的神秘事件,神臨帝國曆史上最大的懸案。
“我在第九艦隊服役。第七艦隊出事前三個小時,我駕駛的觀測船從他們的預計航線經過。”
戚葆濟第一次談及當初的見聞,聲音帶著不知覺地恍惚與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