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隨死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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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真人昨兒還在叮囑自家弟子,
收到師父從千山殿尋摸來的法寶,咱們偷偷地祭煉,
不到萬不得已,
千萬不要外出顯擺,
這叫悶聲發大財。
哪曉得第二天天還沒亮,
冼宮主就放了個大雷——
人家是真的放雷了,劫雷!
轟隆隆地響了快兩個小時,
劈得半個長愈宮都心驚膽戰,
劫雲消散之時,
天也徹底亮了。
在分神後期蹉跎了近六百年的冼宮主,
一朝破境,
直入合道。
不可名狀的聖君威儀充塞天地,
籠罩住整個長愈宮。
被驚動的長愈宮諸山各殿,自長老而弟子,紛紛下拜,齊聲恭賀。
我們家出聖君了!
當今世上,
除卻西聖之外,咱家出的第二位聖君!
長愈宮上上下下都陷入了狂歡,
各殿殿主長老即刻駕雲前往祖師殿相賀,
殿內留下老成的管事弟子,
馬上張羅著給自家師弟師侄們提前發放新一季采買的新衣新鞋,
打扮得喜氣洋洋,
隨時準備去祖師殿站班湊熱鬨。
衣飛石卻在此時悄然消失了。
千山側殿內,
塞滿了衣飛石留下的各種法寶材料,
另有九枚玉簡,齊齊放在書桌之上。
雪焚真人急道“我才要帶他來見宮主……”
已入合道期的冼宮主卻沒有一夕之間就變成世外高人的裝逼樣,依然是那一身樸素的法衣,滿臉慈愛接地氣。他將所有前來朝賀的殿主都留在了祖師殿,親自前來千山殿見衣飛石,撲了個空。
“我來之前,他還在的。”冼宮主說。
以他目前的境界修為,莫說長愈宮,整個星球都在掌控之內。
若衣飛石早走一步,他也不會走這一趟。讓他覺得奇妙的是,就在他來到千山殿的一瞬間,原本還在側殿內的衣飛石很突兀地消失了——這種消失,超出了他的認知。以他目前的境界竟然也看不懂。
殿內還殘留著衣飛石的氣息,若是想要追蹤,大抵也能追個三兩程。
冼宮主並不不打算追。
衣飛石不是他的仇人,反而是指點他登天的功臣,若衣飛石避而不見,他未必去惹人不快?
雪焚真人看著側殿內的陳設,那簡陋的蒲團,飲茶的器皿,除此之外,好像都沒有任何讓人生活放鬆愉悅的東西。這段時間裡,要麼是他催促著小弟子“修行”,要麼是他隻顧著完滿自己的劍道,小弟子整日忙忙碌碌地來去,在千山殿,小弟子何曾有過任何歡愉之時?
冼宮主和秦真人都曾懷疑衣飛石彆有用心,譬如利用長愈宮與九紫山的矛盾,意圖對付盧隨心。
唯有雪焚真人心知肚明,真正有圖謀的,不是小弟子,是他自己。當他覺醒了自己真正的劍道,他就知道,他這一柄劍,遲早要出鞘!
出鞘,複仇。
他總想時機成熟之後,我突破渡劫,以劍弑聖,天下太平。
那時候,我自然要奉菲斯聖地為祖庭,供奉謝氏祖聖,供養謝氏血裔。小弟子身為謝氏後人,當然要受天下供養,得萬民膜拜。那時候,自然有享不儘的歡愉時光,任憑他如何放縱,我難道庇護不起?
所以,雪焚真人並未太在乎千山側殿的簡樸。
劍修生活本就枯燥,苦修之時,也不好叫其餘弟子們勤儉刻苦,卻讓小弟子高床軟枕。
現如今冼宮主一朝成聖,長愈宮煥然一新。
應該享受勝利果實的小弟子,卻在此時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雪焚真人骨節分明的手掌在蒲團上輕輕撫過,低聲說“我連一張床都不曾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