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馬要多少錢?”
販子拿馬鞭指著一批高頭大馬道“這是水仙城的大馬,五十個銀幣。”
曼達用鬥雞眼看了一下,這匹馬價值四十三個銀幣,走了這麼遠的路,適當加價也是應該的。
“那兩匹是我自己養大的農馬,一匹隻要十六個銀幣,那頭是奔狼人養大的矮種馬,彆看個子小,力氣大得很,吃的不多,還不挑食,要二十一個銀幣。”
這是個還算誠實的商人,加價都在合理的範圍內,可他沒有介紹最後那匹馬,那是一匹瘦骨嶙峋的病馬,身上的毛像斑禿一樣掉了好幾塊,還生了好幾塊黏膩著血肉的皮癬。
曼達盯著這匹瘦馬看了一小會,兩個金幣出現在了眼前。
“這匹馬要多少錢?”
“這匹馬……”販子吸了口鼻涕,他在尋找合適的措辭,“這匹馬也是好馬,它可能,生了一點病,但絕對是好馬……”
“就問你多少錢?”
“呃,這可怎麼說呢,孩子,這種事情你能做主嗎?我可不想被你的家人誤會,你隻是個孩子,我不想騙你……這的確是好馬,就是生了點病,如果你肯買下那匹大馬,這匹馬我就送給你了。”
“我不要大馬,隻要這一匹。”
販子不想欺騙曼達,可難得有個機會能把這匹馬出手,思忖再三,他開出了價錢“三個銀幣,它歸你了,你可以把它做成鹹肉,酒館都賣鹹肉不是嗎,這匹馬至少有兩百磅的好肉。”
“成交!”曼達沒再還價,掏出三個銀幣塞到了販子手上,他還有些擔心會遭到赫爾墨斯的製裁。
赫爾墨斯貌似很忙,這次並沒有難為曼達,販子臨走前囑咐了一句“彆養太久,我不知道這家夥還能活多久……”
曼達把瘦馬牽進了牲口棚,把一捆草料放進了食槽,背誦起了中學熟悉的課文“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裡馬。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把這匹馬養好了,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今天隻做成了這一樁生意,到了黃昏,睡了一整天的沃姆從床上爬了起來,吃了兩口麵包,又想去倉庫裡釀酒。
釀酒對於他來說是莫大的享受,甚至比吃書還要享受,可惜今夜他沒機會享受了。
“我得到了一個重要消息,納爾斯侯爵要和蒙奇克侯爵開戰,你要儘快把消息報告給伯爵。”
沃姆看了看倉庫的大門,又看了看曼達“我允許你替我去山穀傳遞消息。”
“你允許又有什麼用?隻能由你來傳遞消息,這是伯爵的命令,沒有得到伯爵的允許,我不能踏入山穀一步,否則他會把我的頭擰下來!”
這是伯爵對曼達做出的防範,他堅信沃姆不會叛變,而曼達就算叛變了,也沒有機會把敵人引進山穀。
“你以為我不想擰下你的頭麼?”沃姆露出了兩顆螯牙,曼達後退一步道“彆衝動,爸爸。”
沃姆披上了長衫,在倉庫的大門上留下了一片蟲絲“彆走進這裡一步,如果讓我發現蟲絲斷了,我會把你撕成碎片。”
他聳起雙肩,露出了翅膀,一躍飛上了天空。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曼達悄悄進了沃姆的臥室,從床底下找到了那塊祭台上的桌布。
按照桌布上的蠟痕,曼達在自己的房間裡複原了赫爾墨斯的祭台,他掏出二十個銀幣,灑上了水銀、蛇牙草、沙蝶絲和土曼根。一陣濃煙飛起,房間裡蒙上了一層寒霜,曼達做出了鬥雞眼,看到一個男子的身影在濃煙中慢慢浮現。
長臉,上寬下窄,額頭上有兩個腫包,下巴上有一抹山羊胡。曼達眨眨眼睛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男人笑道“我們做過生意,你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