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我神之名!
紮裡克打了一聲呼哨,一群負責搬運糧食的苦力走進了院子。這些苦力一般由白鴨來擔任,可沒想到,曾經離神之名最近的人也在其中。
布魯托穿著粗布麻衣,帶著一條臟兮兮的蒙眼布,跟著眾人走進了院子。
在那場可怕的災難之後,曼達再也沒有見過布魯托,三頭犬說他的眼睛瞎了,曼達以為隻是誇張的說法,他一直以為布魯托的眼睛隻是受了傷。
可他現在才知道,布魯托真的瞎了,而且還失去了所有的技能,他的身體裡隻殘留了一點神力,這能讓他粗略感知周圍的環境,在山穀裡勉強乾一些力氣活。
沃姆的身體在發抖,和曼達一樣,他也很久沒見過布魯托。
“怎麼,怎麼能夠這樣對他……”
紮裡克笑道“我們山穀裡不需要沒用的廢人,讓他活到今天,已經是伯爵的仁慈了。
布魯托扛起一袋糧食,踉踉蹌蹌朝著門口走去,紮裡克故意伸出一隻腳,絆了布魯托一個趔趄,連著糧食一起摔在了地上。
紮裡克上前踢了布魯托一腳“沒用的蠢貨,你還能做點什麼?”
布魯托掙紮著站了起來,紮裡克想上前再踢一腳,卻發現自己的腳踝被蟲絲纏住了。
紮裡克轉過臉看著沃姆,皺著眉頭眯著眼睛,露出了一副更欠揍的表情“老蟲子,你想乾嘛?”
話音落地,曼達突然出現在紮裡克身前,手放在他的肚子上,用手指劃破了他的衣衫,卻沒有劃破他的皮肉。
突如其來的涼意嚇得紮裡克一哆嗦,同為一階,他的戰鬥經驗比曼達差了太多。
“你,你又想做什麼?”
曼達笑道“我們想陪老朋友喝杯酒,又不想被彆人打擾,聽說你帶來了伯爵命令,麻煩你說快一點。”
“你,你們離我遠一點!”
曼達收回了手指,沃姆也收回了蟲絲,紮裡克整理一下破損的衣衫,一臉憤怒對沃姆道“伯爵讓你在新年之前必須把子爵的兒子和侄子帶到山穀!”
沃姆不願去子爵城堡,曼達照顧生意抽不開身,這件事情一直拖到了現在。
“告訴伯爵,明天就把那兩個人送去,還有彆的事嗎?”
紮裡克道“伯爵讓你們小心一點,彆再惹麻煩。”
“還有嗎?”
紮裡克本想再惡心他們幾句,可看著沃姆漆黑的瞳仁和曼達詭異的笑容,他張了半天嘴,卻沒說出一個字。
他不敢得罪伯爵的心腹,也不想得罪那個滿身邪氣的小子,隻好對著布魯托吼了一句“瞎子,還愣在這乾嘛,麻袋都被你摔破了,趕緊把糧食搬起來!”
“布魯托,到這邊來。”沃姆把布魯托拉到了身邊。
紮裡克瞪大了眼睛看著沃姆“他是來乾活的!”
“你身邊也不缺乾活的,”曼達笑笑道,“我們陪老朋友喝一杯,你也一起來吧。”
“我可沒你們那麼清閒!”紮裡克惡狠狠的瞪了布魯托一眼,轉身到馬車上清點糧食的數量。
沃姆帶著布魯托去了二樓的單間,曼達給布魯托倒了一杯酒,布魯托一口氣喝掉了一杯,抹抹嘴道“是沃姆釀的酒,我記得這個味道。”
沃姆的眼珠在轉,曼達知道他想流淚,卻又流不出來,他又給布魯托倒了一杯酒,布魯托喝了一半,吐了出來,他在抽泣,可同樣流不出眼淚。
三個人默坐了許久,沃姆一捶桌子道“留在這吧,我去找伯爵,懇求他讓你留在這,跟我們一起生活。”
布魯托抬起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雖然須發淩亂,滿臉塵土,但這一個笑容仍能看出昔日那張的俊美的臉。
“謝謝你的好意,老朋友,”布魯托笑道,“伯爵不會讓我離開山穀,你明白,我身上還有一件東西是伯爵想要的……我會活下去,萊昂德和霍爾娜都很照顧我,就算活不下去了也沒關係,死了也算解脫,在度過冥河之前,或許還能看到,看到我的本命神……”
曼達給布魯托切了一塊鹹肉,布魯托把鹹肉塞進了嘴裡,不住的點頭道“很好吃,真的很好吃,昨天萊昂德給我找了些鹹肉,可還是沒有沃姆做得好吃。”
“對不起。”曼達又給布魯托添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