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地上有一坨馬糞,少年皺著眉頭,一臉嫌棄的離開了。那坨馬糞剛好蓋住了齊來羅留下了破布。
“要出大事,”曼達搖頭道,“看來我今晚不能走。”
天明時分,齊來羅跳出院子,準備拿回破布,卻突然發現破布上麵多了一坨馬糞。
這可真讓人惡心,可那塊破布是他和同伴取得聯係的唯一途徑。
猶豫許久,克製著嘔吐的衝動,齊來羅撥開馬糞,找到了破布,卻發現破布上麵還有一封書信。
齊來羅一驚,趕緊把書信收到了懷裡,小心翼翼跳回了院子。牲口裡的馬夫見狀,長出了一口氣,他熬了整整一夜,如今終於安心的鑽進了草堆,打起了呼嚕。
曼達低聲道“猜猜那封信上寫的什麼?”
尤朵拉笑道“何必用猜的,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齊來羅回到房間,小心翼翼回到自己的睡鋪上,繼續保持著剛才的睡姿。
曼達沒有給其他人吃下第二包藥粉,所有神罰者依然在癱瘓之中,所謂能走路了完全是曼達借廚娘之口說出的謊言。
這就迫使齊來羅也必須加裝癱瘓,如果他能走路了,就證明他沒有中毒,身份也就暴露了。
單線聯係安全性很高,可也有不小的隱患,齊來羅隻能執行命令,不能反饋信息,曼達借助這一漏洞用假消息騙過了茉艾拉。
躺在睡鋪上,齊來羅打開了信封,憑著神罰武士強大的視力,借著僅有的一點月光看清了信上的字跡。
這是子爵的親筆信,看到子爵的字跡,齊來羅激動不已。
可信上的內容卻讓他陷入了困惑,子爵讓他慫恿薩利夫逃往城外的西窪地,這群人連路都不能走,怎麼可能逃得出去?
齊來羅正在苦思子爵的意圖,突然感覺有人在注視自己,他放下信紙,看著對麵,發現薩利夫早已睜開了眼睛,並且盯著自己看了許久。
“你能走路了?”薩利夫低聲道,“真該祝賀你呀,齊來羅。”
“我,我想這是主對我的憐憫。”齊來羅一時間想不出更好的解釋。
“你剛才去哪了?”薩利夫早就醒了,他知道齊來羅離開過小院,而且不止一次。
在這種情況下,齊來羅也沒有繼續掩飾的必要,他拿起信件來到薩利夫身邊道“關於我的事情日後在向你解釋,你先看看這個,這是索倫思大人的親筆信,他讓我們在明天夜裡逃到城外的西窪地,車夫是子爵的人,他會幫我們,子爵會去西窪地親自保護我們,你們在床上躺了這麼久,不妨試著活動一下,我發現詹金斯的狀況就不錯,他的腳已經能活動了,甚至還能扶著牆壁站起來,你們也得試試,如果明夜你們不能走路的話,這件事情就有點麻煩了……”
薩利夫皺著眉頭打斷了齊來羅“子爵為什麼要幫我們?”
“因為子爵是個善良的人,他是主最忠誠的信徒,沒有他的幫助,我們早就死在了暴民的手上,這信上說了,克雷奇·蒙奇克來自怨霾山穀,他是異端者的首領,他早就想殺了我們,然後嫁禍給克勞德賽子爵,他會在一兩天之內動手,我們必須儘快離開,你看看這是子爵的字跡,我沒有騙你,你先看一下。”
“我還是不看了。”薩利夫閉上眼睛,開始裝睡。
所有被吵醒的神罰者全都閉上了眼睛,繼續裝睡。
齊來羅意識到情況不妙,他回過頭,發現曼達站在他身後,正微笑的看著他。
短暫的打鬥聲很快消失,小屋裡重新回到了寂靜。
薩利夫不知道曼達是否離開了,他至始至終沒敢睜開眼睛,一直在心裡默默祈禱
“偉大的赫爾墨斯,感謝您給我的生命賦予了價值……”
為什麼又在念赫爾墨斯的名字?為什麼一集中精神,他的名字就會出現在嘴邊?為什麼隻有這段禱詞能讓自己戰勝恐懼?
指尖從齊來羅的脖子上劃過,一直刺鼻的血腥味飄來,薩利夫緊閉雙眼,不再多想,他完整的念完了赫爾墨斯的禱詞,念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