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我神之名!
曼達一直盯著壁畫上的怪物,前後活了兩輩子,他第一次被一幅畫嚇得瑟瑟發抖。
這個怪物的形象難以描述,從整體上看,他是個人形,可每一個細節都不具備人類的特征。
他的身體的上半部分是一個巨大的肉球,肉球的最上層是一圈眼睛,眼睛下方密密麻麻擁擠著各色扭曲的人臉,在人臉的眼睛、鼻子和嘴裡,伸出了一條條像蠕蟲一樣的東西,一部分蠕蟲盤曲在一起,變成了肉球的雙腳,還有一部分蠕蟲扭動著身體,正要纏住一位倒在地上寧芙仙女。
就要纏住了,馬上要纏住了……
曼達後退了兩步,不停的揉著眼睛,感覺有些地方不對勁。
為什麼能在肉球上看到一圈眼睛?為什麼能看到全角度的場景?這幅畫難道不是平麵的?
第一眼看上去的時候好像沒有什麼蠕蟲,那位寧芙也沒有倒地,那些蠕蟲也沒有纏上寧芙……不對,現在已經纏上了,什麼時候纏上的?
這幅畫明明是靜止的,可每時每刻仿佛都在變化!
曼達渾身發抖,楚伊特和刻斯托也發現了壁畫的異常,隻剩下奧格依然站在原地,盯著第一幅壁畫傻傻發呆。
“走,快點離開這!”曼達住過路麗安的畫中城堡,他擔心這幅畫上有著類似的法術,那隻魔怪很可能就生活在畫裡。
眾人轉身要走,卻發現奧格依然站在原地,曼達催促道“快一點,你在等什麼?”
奧格沒作聲,但嘴唇在顫抖,好像有話想說,卻又說不出來。
“你怎麼了?”曼達讓楚伊特和刻斯托留在原地,獨自一人慢慢朝奧格走去。
沒走兩步,洞穴深處胡來刮來一陣寒風,把所有人的火把都吹滅了。
漆黑之中,眾人手忙腳亂,各自想著辦法點火,忽然在寒風之中,聽到了一段奇妙的樂曲。
好像是排簫的聲音,曲調非常的美妙,能讓人在瞬間失神。
不對,不是曲子美妙,這是一首很普通的曲子,真正美妙的是排簫的音色,那聲音仿佛沒有進入耳朵,而是隨著空氣直接進入了腦海。
哪裡來的簫聲?這是從哪……
簫聲由緩轉急,從抒情曲變成了節奏歡快的舞曲,曼達有一種衝動,想跟著舞曲一起跳舞。
作為五階信徒,他還有足夠的力量克製住自己,但楚伊特和刻斯托已經克製不住了,雖然他們看不見彼此,但卻在黑暗之中相互配合著跳起了曼妙的舞劇。
楚伊特扮演一個健壯的小夥子,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滿身的力量。
刻斯托扮演一個嬌媚的姑娘,不時用手遮擋著羞澀的臉頰。
曼達漸漸也有些失控,腳步開始不自覺的挪動,正當他也要加入這場舞劇時,險兆吊墜突然變紅,在曼達胸口燒焦了一大片皮膚。
有危險!這簫聲之中有某種法術。
曼達在劇痛中清醒了過來,高聲喊道“堵上耳朵,彆聽這聲音,快堵上!”
楚伊特和刻斯托根本沒有理會曼達,他們已經完全沉浸在了樂曲之中。
曼達堵上了耳朵,可這無濟於事,他的聽力太好了,就連螞蟻走路的聲音都能聽的一清二楚,更不要說這無孔不入的簫聲。
他的意識開始慢慢模糊,仿佛進入了某種夢境。
在夢境之中,他的身份是一個邪惡的國王,正要拆散一段美好的姻緣。
一邊是他的兒子,一個英俊勇敢的王子,另一邊是一個農夫的女兒,一個善良美麗的姑娘。
我不能允許我的兒子娶一個農夫的女兒,我決不允許……這是作甚來?我想這些做什麼?
曼達拚命捶打著腦殼,可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彆說這兩下捶打,通紅的先兆吊墜一直燒灼著他的胸口,曼達都完全感受不到。
這是什麼地方?我來做什麼?曼達發現自己的記憶正在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