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城被圍了,莫裡茨要投降了!”詩人又重複了一遍。
“他敢!”獅子女咬牙道,“你去點兵,我立刻把這件事告訴曼達。”
詩人搖著輪椅去點兵,獅子女直接衝向了曼達的臥室。
羅瑪攔在了臥室門口,用手語比劃“不能進去,這是曼達的命令。”
“彆瞎比劃了,我看不懂!”獅子女吼道,“我們得立刻出兵,鸚鵡城丟了就全完蛋了!”
羅瑪是出色的將領,她知道鸚鵡城對整個西南的重要意義,那是東邊的大門,一旦失守,謝爾泰將率軍長驅直入。
猶豫片刻,羅瑪讓開了道路,無論作為曼達的女人還是部下,她都尊重獅子女的地位,更何況獅子女的決定是正確的。
可等獅子女推開了房門,卻發現房間裡空無一人,地上淩亂的堆積著各類雜物,好像剛剛經曆過一場風暴。
“他去哪了?”獅子女回頭看著羅瑪,“他沒有告訴你目的地嗎?”
羅瑪搖了搖頭,奧格本想替羅瑪解釋兩句,卻發現獅子女不需要過多的解釋。
她相信羅瑪,雖然恨不得將羅瑪置於死地,但她相信羅瑪沒有撒謊。
“不管他去哪了,鸚鵡城必須得守住!”獅子女叫人牽來了戰馬,剛跨上馬背,羅瑪上前扯住了她的韁繩。
“你想做什麼?”獅子女看著羅瑪,“你想跟我一起去?”
羅瑪點了點頭。
獅子女麵帶鄙夷道“聽說你很會打仗?”
羅瑪沒有謙虛,再次點了點頭。
“要去也可以,但我是主將,你必須聽我的。”
羅瑪聳聳肩,露出一絲笑容。
獅子女回頭對侍從喊道“把尤朵拉叫來,到了戰場上,我得知道這頭母熊想說什麼!”
羅瑪做了個詭異的手勢,神色陰森的看著獅子女。
獅子女一愣,默然片刻道“你罵我?”
羅瑪點點頭。
“到了軍營裡你要再敢這麼做,我就剝了你的皮!”
……
曼達在漫長的走廊裡走了很久,這一路走的非常疲憊,每一次呼吸,他都感覺到自己的體力被兩邊的牆壁吸走了一部分,有幾次,他想坐在地上休息一會,可直覺告訴他,一旦坐下,恐怕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身體變得無比沉重,還得集中精神用聽覺分辨方向,暈眩、胸悶、酸痛、乾嘔,極限之下的苦痛似乎讓曼達產生了幻覺。
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好像有一點光亮,像螢火蟲一樣在眼前飛來飛去。
真的是幻覺嗎?
不對,有聲音。
不是牆壁發出的低吟聲,是流水聲。
循著那一點光亮,曼達加快了腳步,眼前的光點變得越來越多,流水聲變得越來越清晰。
拚上最後一點體力,曼達開始飛奔,在失去意識之前,他終於衝出了那條漫長的走廊。
是水,是一條大河,曼達清晰的看到了河水的波光,在波光掩映之下,他看到了身後的景象。
不是人臉,是無數的軀體。
無數的軀體堆積成了一座大山,有的在翻滾掙紮,有的在艱難蠕動,還有的已經風乾成了石頭。
在大山的中央,有一條三尺多寬的空隙,曼達就是從這條空隙中走出來的。
曼達不想再看那堆軀體,一眼都不想再看。
看著身前那條清澈的河流,乾渴的曼達真想把頭紮進去喝個痛快。
可他不敢這麼做,就算再怎麼渴,他也不敢喝冥界裡的水。
背包裡有水囊,等解開背包,曼達看到神像在發光,上麵又出現了一行文字,是古提利語。
“阿刻戎河,苦惱河,想要成為聖者的信徒,必須度過這條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