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腳雖然踢得很疼,但卻等於幫助艾瑞爾脫身了,借著這一腳的力量,艾瑞爾一下子飛出好遠,她準備飛離戰場,忽然覺得翅膀有些不聽使喚。
翅膀能動,但是動的幅度不對,方向也不對,好像被什麼東西拉扯住了。
手腳也能動,每個關節似乎都能動,可為什麼整個身子動不了?
等艾瑞爾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沃姆已經飛到了她的麵前。
她被掛在網上了,曼達在和她周旋時,沃姆以半山坡上幾顆大樹為支點,迅速織了一張網,這張網懸在半空中,網絲細到看不見,卻堅韌無比,之前的所有纏鬥,就是為了把這名六階信徒引到網中。
在以前,沃姆隻有一階上下的實力,準備充分的情況下,能和二階剛一波。
現在,沃姆就算沒有做太多準備,也能和六階剛到底,在這場戰鬥中,曼達其實沒幫上什麼忙。
他唯一做的,就是把艾瑞爾引了出來,偶爾嚇唬對手一下,再順便分散一下對手的注意力。
其實曼達能做的更多,可惜他的精神也無法集中。
在離開鸚鵡城之前,曼達的手指就疼的厲害,到了今夜開戰之前,曼達的指關節全都腫了,指甲縫在滲血。
更糟糕的是,這十根手指的功能在慢慢喪失,它們失去了往日的鋒利,現在連切開稍微硬一點的麵包都很艱難。
到了出了什麼問題?曼達很害怕,這可是他的金手指,在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武器。
其實他心裡清楚問題的所在,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鬼差的話一直在耳邊回響。
“我可以奪走你的忠誠,但隻能奪走你百分之九十的仁慈,剩下的百分之十,會留在你的金手指裡。”
我仁慈了?我對誰仁慈過嗎?
也許有過該殺之人沒有殺,可那是因為客觀條件不允許,有時候也是主觀上反應不過來,畢竟曼達是人,不是神。
可曼達從來沒對任何人主動仁慈過,唯一一次接近仁慈的時候是在牛角鎮,當時他應該放棄酒館立刻跑路,可最終選擇了拚死守護酒館,並且救回了沃姆。
那一次,手指隻有些脹痛而已,和這一次完全不同,曼達感覺自己的金手指快被廢了。
費解變成茫然,茫然衍生惱火,看到美神的六階信徒被掛在了網上,曼達倒吊著飛了過去,伸出手指就去割她的喉嚨。
“等一下!”沃姆喊了一聲,曼達想殺人的時候,也隻有沃姆敢阻止他。
“這人現在不能殺,”沃姆道,“我們還有很多話要問她,至少得先審訊一番。”
不殺?這算不算仁慈?
應該不算,這是正確的選擇。
可曼達腦袋不清醒,十根手指痛的鑽心,讓他失去了理智。
殺了她又怎麼樣?她不該死麼?
殺了她至少能泄憤,殺了她我應該就不疼了。
想到此,曼達的手指劃過了艾瑞爾的喉嚨。
換做以往,艾瑞爾的脖子應該斷了。
可今天他的手指不靈,艾瑞爾的脖子上隻是被劃了一道口子。
看到自己的脖子在流血,艾瑞爾嚇得昏死了過去。
沃姆也嚇了一大跳,他不明白曼達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不理智的行為。
血濺在臉上,曼達清醒了過來。
他的手指依然在疼,這事和殺不殺艾瑞爾沒關係。
他想到了問題出在哪裡,他知道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動用了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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