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我神之名!
赫淮斯托斯帶著苦工們抬著銅罐,來到了天河的源頭。雅典娜的技能早已消失,天河之水仍在傾瀉而下,曼達很想就著河水洗把臉,人間已是嚴冬,但奧林匹亞山上很炎熱,掛著一臉黏汗讓人很難忍受。
赫爾墨斯和潘神都在忙著阻斷河水,沒有人留意到曼達,他眼看就要碰到天河之水,一隻白皙的手突然拉住了曼達的手腕。
曼達一怔,轉過了臉。
桑吉拉默默的看著曼達,眼淚閃爍著淚光。
“終於,等到你了。”
帶著嗚咽的聲音讓空氣為之凝固,潘神回過頭,看著桑吉拉道“他一點都沒變。”
桑吉拉擦擦眼淚,點點頭道“沒變,一點都沒變。”
潘神轉眼看了看曼達“她倒是變了很多。”
曼達點點頭道“她是誰?”
潘神歎了口氣“我懷疑你是父親親生的,不隻是血脈,我懷疑父親在凡間生了你,仔細看看這姑娘,就算你認不出她的樣子,也該記得她的聲音,就算聲音也有些變化,你也不該忘了她的性情,看看她的眼睛,難道你不知道她是誰?”
看著曼達臉上的茫然,桑吉拉笑了,她清清喉嚨道“如果你願意,請再吻一次我的雙唇,為了你,這一切都……”
曼達一把摟住桑吉拉,對著雙唇用力的吻了下去。
這是桑吉拉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可惜當時的曼達聽不清楚,隻聽到了赫爾墨斯的轉述。
現在他聽得很清楚,他扛起了桑吉拉準備找個沒人的地方再聽幾遍。
“我稍微去一會,一會就回來。”
潘神微笑著點了點頭,可曼達剛走兩步,又被赫爾墨斯叫住了“往哪走!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
現在什麼時候?好像也不是特彆緊張的時候。
曼達看了看結界的裂痕,就像一個破了洞的塑料袋子。赫淮斯托斯正在破口上刷漿糊,貌似這是個技術活,也沒有曼達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曼達一臉討好的看著赫爾墨斯“給我一個百分沙漏的時間就夠了。”(十四分鐘)
“你還用得上一個百分沙漏?”赫爾墨斯一臉嘲諷道,“你以為我沒看到過麼?”
曼達紅著臉不說話,赫爾墨斯道“你的視力不錯,去裂縫邊緣守著,任何人出現立刻告知我。”
在場的人大部分人視力都不差,就連赫淮斯托斯手下那群矮小的苦工也已經脫離了凡人的身份,可赫爾墨斯偏偏選擇曼達到裂縫的邊緣去站崗。
桑吉拉覺得這有些危險,曼達對神界一無所知,她想過去陪著曼達,卻被赫爾墨斯攔住了“赫拉克勒斯參與了巨人之戰,才有了成神的資格,如果你想讓你的男人成神,千萬不要讓他分心,千萬不要阻擋他建立功績,這樣你才能在石壁上寫下輝煌的事跡,這可關係到他的位格。”
“可是,曼達沒有力量和神靈對抗。”桑吉拉的身體在顫抖。
赫爾墨斯道“我們要對抗的不僅僅是神靈,而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存在,曼達不需要直麵敵人,能夠直麵的敵人隻有我和他。”
赫爾墨斯看向了赫淮斯托斯。
赫淮斯托斯猛然回頭道“不要算上我,我可以投降的,我是最出色的工匠,神罰之主會善待我的!”
赫爾墨斯指著赫淮斯托斯道“不要說這種無恥的話,你還有神靈的尊嚴麼?”
曼達站在裂縫邊緣向外望去,本以為外麵還是漆黑一片的夜空,可沒想到外麵的天空是湛藍色的,曼達看到了初升的太陽。
可他轉過臉來,卻發現奧林匹亞山的上空依舊漆黑一片。
“父親,外麵天亮了。”
赫爾墨斯點頭道“我知道。”
“可我們這裡天還是黑的!”
苦工們聞言笑了起來“傻小子,奧林匹亞山上是否天亮和外麵沒有關係,外麵天亮了是因為許珀裡翁讓太陽升了起來,可祂不住在奧林匹亞山上,奧林匹亞天亮了,是因為黎明女神厄俄斯打開了天門,可厄俄斯現在也不在山上,祂去打仗了!”
另一名苦工道“有一次厄俄斯喝的酩酊大醉,整整一個月昏睡不醒,奧林匹亞山上失去了一個月的陽光,那時候全靠著阿波羅支撐。”
又一名苦工哼一聲道“彆把話說的那麼好聽,阿波羅隻是照亮了眾神的宮殿,根本不管其他的地方……”
“彆閒扯了,專心乾活!”赫淮斯托斯悶吼一聲,所有工匠全都安靜了下來。
曼達又把腦袋伸到了屏障外麵,赫淮斯托斯一邊修補著屏障,一邊沉聲道“把腦袋收回來,當心脖子被夾斷。”
曼達摸了摸屏障,奇怪的觸感像是會流動的玻璃,能看到外麵的天空,但就是看不到陽光。
“這是用什麼東西做成的屏障?”
“誰知道呢,”火神小心翼翼塗抹著黏膠,“這東西比我還要古老,傳說是克洛諾斯製造的,也有傳說是另一位神靈幫助克洛諾斯製造的,屏障不止一個,也不止一種,這些屏障把神界和凡間隔離了開來。”
“製造這道屏障的目的是什麼?保護凡人不受神靈的傷害?”
赫淮斯托斯搖頭道“克洛諾斯統治的時代,是傳說中的黃金時代,那個時候的凡人還沒那麼脆弱,這些屏障是為了保護神靈。”
曼達詫道“難道那個時候的凡人能傷害神靈?”
“神靈不可能畏懼凡人,據我所聽到的傳說,這些屏障最初是為了抵擋蓋亞。”
“蓋亞不是克洛諾斯的母親嗎?”
“是的,祂是一位溫柔的母親,但有些事情讓她變得不再那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