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心頭一動,立刻明白她的雙重顧慮——作為小組副組長,她牽掛著城市安危與小組任務;作為並肩戰友,她更擔心他這個無組織的普通高中生,獨自麵對怪人的風險。
他同樣微微側過身,用手輕輕擋在嘴邊,聲音壓得極低,幾乎隻有兩人能聽見,眼神裡帶著堅定:“放心吧,組長傍晚確實給我發了消息,說目前市區能量波動平穩,一切都很平靜。他也知道你在養傷,特意讓我轉告你,不用操心小組的事,安心靜養就好。返校後我會多留意,再加上靈石的感應,一旦有任何異常,我會憑著自己的力量妥善應對,絕對不會讓情況擴大。你不用為這些事分心,好好靜養,等炎症消了再歸隊參與小組任務,一步步來,總會好起來的。”
這是他們之間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馬欣然是怪人事件處理小組的副組長,身負組織使命與守護責任;秦楓知曉小組的存在,也被黃磊組長知曉騎士身份,能收到組長的信息通知,卻沒有任何組織隸屬,隻是一個普通的高三學生。他們因騎士身份而成為戰友,一個有組織支援與明確任務,一個靠信息互通與自發義務,卻共享著同一份守護城市的初心。這份秘密藏在高三學生的藍白校服和病房的夜色裡,是他們心照不宣的約定。
馬欣然媽媽笑著打圓場,用小勺挖了一塊草莓蛋糕遞到馬欣然嘴邊,又給秦楓遞了一塊,語氣溫和:“行了欣然,你就讓小秦來吧。他願意晚上跑過來,說明心裡惦記你,你也能多個人聊聊天,心情好了恢複得也快,這比什麼都強。小秦啊,返校後晚上上晚自習可彆熬太晚,記得多喝溫水,彆光顧著刷題,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可不能累垮了。欣然這還得養陣子才能訓練,你周末過來看看她,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反而能讓她開心。”
馬欣然無奈地點點頭,轉向秦楓時,眼神裡多了幾分心照不宣的默契,那是戰友間獨有的信任與牽掛。她輕輕咬了口蛋糕,奶油的甜香在舌尖彌漫開來,混合著草莓的酸甜,味道格外好,聲音依舊很輕,卻帶著沉甸甸的分量:“那好吧,不過你可不許耽誤自己複習,返校後一定要好好聽課,晚上刷題彆熬到太晚,不懂的就及時問老師和同學,千萬彆有壓力。還有……注意安全。”
最後幾個字說得極輕,幾乎細不可聞,卻像一顆石子投入秦楓的心湖,泛起層層漣漪,裡麵包含著太多的牽掛——既是擔心他的高考成績,也是牽掛他作為假麵騎士空我的安危,夜晚獨自踐行義務比白天更危險,而她還得等許久才能康複歸隊,實在不放心讓他一個人應對所有風險。
“我知道。”秦楓重重點頭,眼底滿是堅定,他懂這份叮囑的重量,懂她未說出口的擔憂,“你也好好靜養,一定要聽從醫生的話,按時吃藥、換藥,彆著急,炎症消了才能順利歸隊。等你能開始康複了,我周末過來還能幫你按醫生的要求搭把手,幫你遞東西、記訓練時長;等你徹底康複,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並肩作戰,你帶著小組的支援執行任務,我憑著自己的力量守護,一起築牢城市的防線,到時候就不用我一個人硬扛了,也能更安全些。”
夜色越來越濃,病房裡的暖光愈發柔和,將三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投射在牆壁上,顯得格外溫馨。桂花糕的甜香、蛋糕的奶油香和淡淡的消毒水味交織在一起,在安靜的夜晚形成一種獨特的氣息,讓人心裡暖暖的。秦楓幫馬欣然調整好床頭的角度,讓她躺得更舒服些,又拿起旁邊的薄毯,輕輕蓋在她的腿上,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珍寶,叮囑道:“晚上有點涼,蓋著點,彆著涼了。要是半夜想翻身或者喝水,一定要叫叔叔阿姨,千萬彆自己用力,萬一牽扯到傷口就不好了。”
隨後,他又小心翼翼地收拾了桌上的蛋糕盒和桂花糕包裝袋,把垃圾仔細地扔進門口的垃圾桶,還特意把蛋糕盒蓋好,避免殘留的甜香吸引蟲子。做完這一切,他才起身告彆:“欣然姐,我該回去了,明天還得再仔細整理整理返校的東西,檢查一下有沒有落下什麼,晚上也得早點休息,養足精神應對後天的摸底考。後天返校後,我會抽課間給你發消息報平安的,周末晚上我再過來看看你,到時候給你帶點學校門口的熱乎糖炒栗子,你以前說最愛吃晚上剛出鍋的,甜糯糯的特彆香。”
“好,路上一定要小心點,晚上黑,視線不好,過馬路的時候多看兩邊,彆著急,慢慢走。”馬欣然笑著揮手,眼裡帶著濃濃的叮囑,像姐姐對弟弟的牽掛,“返校後好好複習,晚上彆熬夜,摸底考加油,爭取考個好成績。有時間也可以發消息跟我說說學校裡的事,比如摸底考的情況、同學間的趣事,讓我也感受下晚自習的氛圍。我會好好靜養,按時配合醫生治療,等你下次來,爭取讓你看到我消腫的明顯進度,不讓你擔心。”
秦楓點點頭,對著馬欣然的父母也道了彆:“叔叔阿姨,那我先走了,麻煩你們多照顧欣然姐了。”馬欣然父母連忙擺手,讓他路上小心。秦楓輕輕帶上了病房門,門軸轉動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走出住院部大樓,夜晚的涼風帶著桂花的甜香撲麵而來,吹得他的校服衣角輕輕晃動,發梢上的桂花花瓣也隨之飄落。路燈的光線將他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在地麵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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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假期的熱鬨氣息已淡了許多,街道上掛滿的國旗在夜色中依舊顯眼,紅色的旗幟在晚風中輕輕飄揚。路燈連成一片暖黃的燈海,照亮了整條街道,行人少了幾分白天的匆忙,多了幾分夜晚的閒適——有年輕情侶手牽著手散步,低聲說著悄悄話;有一家三口飯後消食,孩子在前麵蹦蹦跳跳,父母在後麵笑著追趕;還有人拖著行李箱趕往車站,滾輪在地麵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帶著返程的急切。遠處的車流彙成一條流動的光河,車燈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勾勒出城市繁華的夜景輪廓。
秦楓抬手按了按胸口,那裡沒有明顯的標識,卻藏著假麵騎士空我的秘密,藏著與馬欣然、黃磊組長之間無需多言的默契,也藏著守護這座城市的沉甸甸的義務。他隻是一個普通的高三學生,白天要應對繁重的學業,攻克那些難纏的數學大題、英語閱讀和理綜試卷,晚上要上晚自習、刷題到深夜,卻還要在無人知曉的時刻,憑著組長的信息通知與體內靈石的感應,化身騎士踐行守護的義務,應對突如其來的古朗基。
而馬欣然作為小組副組長,還得先靜養一兩周消退炎症,再經曆兩三個月的康複訓練才能歸隊,這段漫長的時間裡,他隻能獨自承擔起這份義務,一個人麵對那些未知的危險。但看著城市裡萬家燈火的祥和景象,看著街道上行人臉上平靜而幸福的笑容,他覺得一切都值得——少年人的肩上,既有沉甸甸的學業,也有藏在夜色裡的守護義務,這便是屬於他的,獨一無二的高三時光,也是他作為假麵騎士空我,必須堅守的初心。
他腳步輕快地走向自己騎來的機車,心裡默默想著:明天要好好整理返校的東西,後天摸底考一定要全力以赴;周末晚上要記得帶糖炒栗子來看欣然姐,陪她聊聊天解悶;同時要時刻留意組長的消息和靈石的動靜,不能有絲毫鬆懈,在夜色中守護好這座城市的平靜,等她炎症消退、順利歸隊,等她康複歸來,再一起並肩作戰,守護這片他們深愛的土地。
機車的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秦楓擰動油門,身影很快融入濃稠的夜色,路燈的光暈在他身後次第消散。他專注於感知著城市各處的能量波動,卻沒留意到,幾天前國慶假期前的那個夜晚,城市另一角的混亂與逃亡,正悄悄在一個普通少女心中埋下疑惑的種子。
彼時,成功逃離險境的孫嘉悅一家,正駕車在滿目瘡痍的街道上疾馳。汽車的前保險杠在之前的衝撞中微微變形,左側後視鏡耷拉著,勉強掛在車身上,行駛起來晃動不止。車輪碾過散落的磚石碎片、斷裂的樹枝和被遺棄的購物袋,發出“哐當哐當”的顛簸聲響,每一次震動都讓車廂裡的人跟著晃悠。破碎的車窗玻璃邊緣殘留著尖銳的裂紋,夜風裹挾著燃燒後的焦糊味、塵土與淡淡的血腥味灌進來,吹得孫嘉悅額前的碎發淩亂飛舞,她下意識地抬手捂住口鼻,鼻尖縈繞的刺鼻氣息讓她胃裡微微翻湧。
街道兩側,曾經繁華的商鋪此刻一片狼藉:便利店的玻璃櫥窗被震得粉碎,貨架倒塌在門口,零食、飲料散落一地;服裝店的招牌傾斜著掛在牆上,布料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街角的奶茶店更是半邊牆體塌陷,桌椅被埋在廢墟裡,隻剩下“珍珠奶茶”的半截燈箱在夜色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孫嘉悅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想起不久前還和林瑤在這裡逛街、買奶茶,那時的歡聲笑語仿佛還在耳邊,如今卻隻剩一片死寂與破敗,心中湧起一陣酸楚。
爸爸雙手緊握方向盤,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眉頭緊鎖著緊盯前方路況,避開路邊倒伏的樹木、翻倒的垃圾桶和被撞得麵目全非的廢棄車輛。有一次,一輛燒毀的轎車橫在路中間,爸爸隻能猛打方向盤,汽車貼著轎車邊緣擦過,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尖叫,嚇得媽媽驚呼一聲,緊緊抱住了懷裡的弟弟。
媽媽將弟弟緊緊摟在懷裡,一隻手捂住他的眼睛,另一隻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撫:“彆怕彆怕,爸爸媽媽在,我們馬上就安全了,到了庇護所就有熱飯吃了。”弟弟嚇得渾身發抖,小臉埋在媽媽懷裡,肩膀不停抽搐,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嗚咽聲,偶爾抬起頭,透過媽媽的指縫看向窗外,眼神裡滿是恐懼。孫嘉悅死死攥著座椅扶手,指節泛白,手心全是冷汗,腦海裡反複回響著假麵騎士龍騎那句“快上車,我來掩護你們”——那透過麵甲傳來的聲音,清脆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果決,尾音微微上揚的弧度,竟和酷愛特攝、總愛模仿騎士台詞的閨蜜林瑤有幾分相似。
她記得林瑤每次模仿騎士保護他人的台詞時,總會刻意加重語氣,眼神堅定,仿佛自己真的就是守護城市的英雄。孫嘉悅甩了甩頭,試圖壓下這突如其來的猜測,畢竟此刻最重要的是逃離危險,可那句聲音卻像生了根似的,在腦海裡盤旋不散,連帶著騎士那道紅色的戰鬥身影、揮刀時的利落姿態也愈發清晰。
不知行駛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了紅藍交替的警燈,刺眼的光芒在夜色中閃爍,如同黑暗中的燈塔,驅散了些許恐懼。政府設置的臨時檢查點就在不遠處,幾道藍色的簡易隔離欄圍出三條通道,幾名穿著白色防護服的工作人員正頂著夜風有序引導著逃難車輛。他們的防護麵罩上凝結著薄薄的水汽,額前的頭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臉頰上,眼眶泛紅,顯然已經忙碌了一整夜。
手裡拿著登記本、測溫槍和擴音器,聲音沙啞卻依舊清晰:“大家不要急,按順序排隊,出示身份證或戶口本登記,測量體溫後統一前往庇護所!有老人、小孩的家庭可以優先登記!”沿途能看到不少和他們一樣的難民,有的互相攙扶著步行,老人拄著臨時找來的木棍,步履蹣跚,年輕人背著受傷的親人,額頭上布滿汗水;有的搭乘著臨時調配的貨車、公交車,車廂裡擠滿了人,大家都低著頭,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疲憊與惶恐,眼神裡卻又藏著一絲對安全的渴望。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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