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前麵有出口!”黑暗中的喊話像一道驚雷,劈開了彌漫在眾人心頭的死寂。
喊話之人身形精瘦,額前的碎發被汗水黏在皮膚上,手中緊握的火把在岩壁間晃出斑駁的光影。
話音未落,他已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鞋子踏在堅硬的石地上發出急促的【啪嗒】聲,仿佛身後的黑暗是厲鬼的追襲。
在黑暗中呆久了,看到光源自然令眾人激動不已。眾人的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腳步也變得急促起來,仿佛那光源就是他們的救命稻草。
出口的光源越來越清晰,起初隻是一道微弱的光暈,漸漸地在石壁儘頭鋪展開來,像一塊被打翻的熔金。眾人的眼中不約而同地迸發出狂喜的光芒,可真當眾人來到洞口時,卻愣在那裡。
洞口外是翻湧不休的雲霧,白得像上好的蠶絲,卻又帶著難以言喻的詭異。冷風裹挾著濕氣撲麵而來,雲霧被風撕開一道裂口,又在瞬息間合攏,露出的景象轉瞬即逝,卻足以讓眾人看清那深不見底的虛空。
這哪裡是什麼出口,分明是懸崖峭壁上的一道豁口!
“外麵是什麼情景,不會是到了仙界門口了吧?”
那人說話的同時,已凝神屏氣,右手猛地向前推出。
霎時間,淡黃色的真元在他掌心凝聚,化作一道丈許長的巨大拳印,呼嘯著衝破洞口,在十數丈外轟然炸開。
氣浪如潮水般湧回洞口,吹得眾人衣袂翻飛。被震散的雲霧緩緩褪去,露出一片澄澈的藍天,陽光穿透雲層灑落下來,在岩壁上投下斑駁的光點。
直到這時,眾人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他們身處一座大山的山腹之中,而這個出口正開在陡峭的懸崖上,洞口外彆說立足的平台,就連一塊凸起的岩石都沒有。
抬頭望去,雲霧繚繞的崖壁直插雲霄;低頭俯瞰,深不見底的深淵裡翻滾著灰黑色的霧氣,仿佛有無數鬼怪在其中潛伏。
若是一般人,心中自然慌亂不已,但這幫都是習武之人,攀爬山岩對他們來說不難。
山壁光滑就用五指摳,海拔再高也抵擋不住輕功提縱術。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先行者還是在腰間綁了一根堅韌的繩子。繩子是從洞壁上扯下的堅韌藤條,堆在洞口足有一人高,粗得像孩童的手臂,足夠支撐數人的重量。
膽大之人將藤條牢牢係在腰間,又打了個雙環結,確保萬無一失。他深吸一口氣,胸腔鼓起又緩緩平複。
緊接著他雙腿猛地發力,身子如離弦之箭般向上掠去,眨眼間便消失在雲霧中。
洞口的藤條被緩緩拉出,發出【沙沙】的摩擦聲,一寸寸地從那堆藤條中剝離,在地麵上拖出長長的影子。
那人消失在雲層裡,洞口的藤條被拉了十幾丈長,但就在此時,道道勁風自頭頂刮下,似鋼刀一般割肉生疼。
伴隨著勁風的,還有頭頂之人的慘叫。
“啊——!”那聲音裡充滿了恐懼和痛苦,在山間久久回蕩,聽得人心頭發緊。
“快拉!”隨著莫無聲的呼喊,眾人連忙動手拉藤條,拚儘全力往回拉。
藤條上傳來沉重的力道,顯然是有人在急速下墜。就在那道黑影與洞口齊平時,眾人猛地發力,硬生生將他拽回了洞中。
眾人檢查了一番,發現此時他臉上、衣服上布滿了細密的傷口,血珠正從傷口中滲出,好在都是些皮肉傷,並未傷及筋骨。隻是突如其來的墜落讓他受了驚嚇,此刻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紙,已然昏迷過去。
習武之人的身體底子本就比常人強健,沒過多久他便悠悠轉醒。他掙紮著坐起身,揉著發疼的太陽穴,眼神還有些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