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聽不到!
一群廢物!就知道賣嘴,老子手都要斷了,到底有沒有人上來勸勸架啊?快快快把他拽開啊——
“……誒?”
陳聞也像發現了什麼一樣,他突然鬆開了鉗製著那黃毛的手,將他的手掌撈住,直接就往車邊扯。
黃毛嗷嗷痛叫著,冷汗流了一臉,隻能跟著踉蹌,眼看著陳聞也用自己小拇指上的戒指在寶貝車上劃了一道又一道——
和最開始的劃痕一模一樣。
“終於找到了。”陳聞也笑得挺開心,乾淨又純良,將那戒指塞在黃毛嘴裡,推了他的下頜讓他含住,又輕輕拍了拍黃毛的臉頰,道,“在這兒呢,收好,彆再忘了。”
那黢黑幽深的眸子,微微翹起的唇角,有些尖利的虎牙,散著一股天真的孩子氣,落在黃毛眼裡,卻像極了地獄裡來的修羅惡鬼。
這感覺太熟悉了……他想起來了。
“也哥,”黃毛含著那戒指,口齒不清,又哆哆嗦嗦地道,“是也哥麼?我小翔啊。”
隔間裡,許馥慢悠悠呷了口茶,抬眼望向眼前的兩個人。
“早知道是也哥的店,”黃毛立起三個手指發誓,那手剛剛被陳聞也攥得快斷掉,導致現在立得也顫抖,像在風雨中飄搖,“我絕對不可能來鬨事兒。”
真倒黴。
他就是趁那聾人背身換工具的時候,想著反正對方也聽不到,就順手拿戒指淺刮了一小道而已。
本來隻是想壞壞他們的名聲,現在可好,名聲沒壞掉,自己的整個愛車都被刮了花,關鍵是肇事人自己還根本得罪不起。
陳聞也摸了摸鼻子,餘光裡看到旁邊女人狐疑的目光,他乾咳一聲,瞪他一眼,“彆‘也哥’‘也哥’的叫,你誰啊?”
黃毛完全沒從那眼神裡領悟陳聞也的真實授意,他更著急了,“小翔呀,劉誌翔,你忘了,你剛開始跑卡丁車的時候,我是咱隊裡的隊長呢!”
他挺了一下胸膛就秒慫了,“當然,你來了之後,你就是隊長了。”
……
劉誌翔比陳聞也還大三歲。
他家裡也算是有錢有勢,不然不可能從小去玩兒賽車。
當時他剛上小學,在學校就是一霸,來了賽車隊裡也迅速找到了自己的定位,迅速在一堆小屁孩裡打出了“翔哥”的名號。
但一山更比一山高。
“大家好,”這個小屁孩第一天來訓練的時候就拽得很,黢黑的眸子望著大家,自我介紹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我是陳聞也。”
一點都不尊敬他翔哥。
小兔崽子,腿那麼短,能踩的著油門嗎?
而且教練好像和陳聞也的爸爸以前關係很好,總是給他開小灶。
什麼嘛,不就是很厲害的賽車手爸爸去世了……
難道就因為身世淒慘,就理所應當可以比努力的其他人獲得更多的關注嗎?
劉誌翔決定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結果被當時還年幼的陳聞也給了他五彩斑斕的顏色,瞧了個痛快。
“翔哥”眨眼變“小翔”,對方乾淨純良的笑容,黢黑的眸子和那尖利的虎牙深深地烙印在他心中,成了他的童年陰影。
後來卻也變成了他童年的驕傲。
他記得最後見陳聞也的時候,是對方出國的那天。
他還帶著小弟去送了呢,在機場和陳聞也道彆的時候他還哭了,淚眼朦朧裡看到對方極為嫌惡的眼神。
“離我遠點。最煩男人哭了。”陳聞也冷冷蹙著眉往前走,道,“好惡心。”
“我們以後還會見麵嗎?”劉誌翔抽泣著問。
“……等我當上世界冠軍了吧,”陳聞也站定了步子,頓了頓,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倏然一笑,“……那時候我就會回上海的了。”
劉誌翔根本不是賽車這塊料,這又像個燒錢的無底洞,多少金銀砸進去都聽不到個回聲,於是他很快就退出了賽車界。
但他偶爾也會去關注賽車相關的消息,心情激動地看著閃閃發亮的兒時玩伴,真的像一顆新星一樣冉冉升起。
在陳聞也前一段陷入網絡漩渦之中,劉誌翔也沒少在網上當噴子。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他才不相信陳聞也會不參加f1比賽呢。
陳聞也可是要拿世界冠軍的男人啊。
但……
劉誌翔瞥了一眼陳聞也耳朵上的助聽器,神情頓時萎靡了下來。
“也哥,你真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