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聽不到!
而許馥的抵抗像是一葉扁舟,被狂風巨浪席卷著,沉浮著,不知何時就傾翻的徹底。
“……我好害怕,”他從那細細密密的親吻之中訴說起他的委屈,“真的好害怕。”
許馥下意識地揪緊了他的發絲,開了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軟甜得可以,像夏日裡融化掉的冰激淩,“……怕什麼?”
“怕你嫌棄我……嫌棄我也沒關係,但我好怕你不要我。”
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帶著迷茫的懼意,“你不要我了,我要去哪裡?”
許馥想到他在馬路上踽踽獨行,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裡驟然發酸。
那麼朝氣蓬勃的男人,怎麼會在人群之中恍恍惚惚,變得像縹緲的,隨時要散儘的霧呢?
她下意識將他抱得更緊,生怕他真的就這麼散儘,“我為什麼會嫌棄你,會不要你?”
“因為我……”陳聞也的聲音變得乾澀艱難,“是個聾子。”
他像在自嘲一般,“你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聾子?”
許馥頓了頓,兀自與他拉開距離。
兩人對視幾秒後,她又突然伸出雙臂,勾住他的頸。
她勾引他,迷惑他,吮吸著吻他,然後在他剛剛反應過來,開始纏繞她唇舌的瞬間——
狠狠地咬了他的舌頭。
陳聞也吃痛,不明所以地輕捂住唇,茫然地眨眼望向她,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陳聞也,”許馥唇角微微勾起,不太正經地叫他的大名,聲線極為惑人,像攙著蜜糖的毒藥,問,“……你覺得這場景熟悉麼?”
“……什麼?”再強的賽車手此刻反應也會慢一拍,“……哪裡熟悉?”
“你的話,我的吻,和你疼痛的舌根——”
許馥雙手重又勾上他的頸,明明笑臉純真,眸色卻極深,“我為什麼不可能會喜歡一個聾子?”
砰。砰。砰。
夢境與現實重疊,陳聞也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他幾乎完全說不出話來,“你,你……”
“我,我什麼?”許馥毫不留情地嘲笑他含糊的發言,一點情麵都不留,“我倒是好奇。”
“那麼大個健身包,你把它藏到了哪裡去?”
她手指在他的助聽器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叩著,像是帶著玩弄之意,“不是說都是送給我的麼?反悔了?”
陳聞也臉頰漲得通紅,何止耳根,連脖頸都泛起了淡淡的粉,他把紅透了的臉往她肩上砸,往她發中埋,“彆、彆說了……”
救命啊啊啊——
誰來救救他——這人也丟得太大了吧——
許馥悶笑著抱住他,發覺他全身都羞得滾燙,笑意更是要溢出來,她哄人心起,軟聲道,“告訴你個小秘密好不好?”
“什麼?”
她貼近他耳邊,嗬氣如蘭,“你要是不聾,我還不喜歡你呢。”
陳聞也的腦袋一時抬不起來,還漲紅著埋在她肩頭,低聲和她確認。
“你喜歡我。”
許馥很大方,“對。”
“你喜歡我?”
“對。”
“你……”
“對對對對對!”許馥耐心告急,“要問多少遍才相信?”
“你從來沒說過你喜歡我,”陳聞也終於笑起來,“問多少遍都好難相信,竟然真的會有這一天。”
他低聲絮絮,“你記不記得我設計的賽車係列,叫作‘也許’。”
兩人緊緊相擁著,許馥心裡很安穩,聲音也泛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