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聞也下班我接你吃大餐。]
[許馥多大?]
陳聞也那邊磨磨唧唧,正在輸入又停止,最後發過來一個有點害羞的表情。
許馥心氣總算順了一些。
她現在也就能過過嘴癮,網絡上重拳出擊,現實中不堪一擊。
但她的網絡和現實聯係得過於緊密,剛罵完人立馬就要被開盒。
這不,發出去之後就有點擔心——這小子不會真把她的鬼話當真了吧?
“吃你的飯吧!掛著個甜蜜傻笑給誰臉看呢?”胡蝶邊吃飯邊眼紅起來,毫不留情麵地衝她惡語相向,“天天在這兒眉來眼去,吃飯也不消停,我現在還單著呢!”
許馥清清嗓子試圖保持麵部表情嚴肅,一個遊魂飄了過來,降落在她們身旁,“我也單著了。”
“時穎?”
許馥和胡蝶都被她嚇一跳,沒聽過她這麼虛弱又縹緲的聲音。
陸時穎在知道許馥戀愛後不知道以什麼手段降服了陸時零,給許馥省了好大的事情,許馥對她刮目相看,三人也隨之建立起了穩固的友誼小船。
但陸時穎和洪棒棒正處於熱戀期,已經好久沒有與她們兩人在食堂相約了。
“剛下手術?”胡蝶問,“和洪棒棒吵架啦?”
“不是吵架,是分手了。”
陸時穎今天顯得格外頹靡,說著眼圈就要紅,聲音也哽咽,“狗屁愛情,傷本公主的心。”
胡蝶震驚,“啊?為什麼?”
食堂人多眼雜,許馥放下筷子拍拍她,“今天食堂菜也好難吃,我們出去再吃點兒?”
三人到了樓下的咖啡廳落座,許馥給她點了杯熱牛奶和牛角包,拿跟陳聞也學的招數哄陸時穎,“吃點甜的。”
陸時穎象征性地吃了兩口,也算是平穩了情緒,終於把最近兩人的矛盾娓娓道來。
“……就是這樣,你們敢相信麼?”陸時穎越想越生氣,“他竟然就因為知道了我的家境,就要和我提分手!”
胡蝶很謹慎,“請問我能不能也知道一下您的家境?”
陸時穎隨口說完,胡蝶深吸一口氣,招來服務員,又下單了幾款昂貴的甜品,“我現在心裡很苦,也想吃點甜的。”
許馥白了胡蝶一眼,陸時穎被逗笑,“我請,我請。”
“他怎麼提的呢?”許馥問,“分手。”
“他說他不能和我結婚。他隻是一個普通的醫生,來自普通的家庭,窮其一生也不過是賺一個我家產的零頭……他說他覺得他配不上我,也沒有勇氣和我繼續走下去。”
“可我不明白,”陸時穎問,“錢哪裡有那麼重要?”
甜品上桌,胡蝶邊吃邊道,“我理解他。錢確實很重要,你哪裡能過那樣的苦日子?”
陸時穎很不同意她的說法,“可我為什麼要過苦日子?我那麼多錢,隨便花就好了啊。”
“話倒是也有道理。但兩個人生活,錢肯定也會攪在一起的呀。如果是男人花女人的錢……”胡蝶蹙著眉頭思索,“總覺得怪怪的。你這屬於扶貧,屬於下嫁,放到紅色軟件裡會被罵出翔,而且洪棒棒那種自立自強的性格,肯定不會願意。”
她很果決,大手一揮,勸分不勸合,“乾脆就算了吧!找個家世相當的不香麼?省的未來都是麻煩事情。”
“家世相當的我見多了,個頂個的討人嫌。”陸時穎拿叉子戳著巧克力流心蛋糕泄憤,矛頭隨便亂指,“馥馥也不願意找我哥啊!”
兩人的目光一起掃過來,許馥終於開了口,“……我覺得你們重點有問題。”
“談戀愛就好了啊,不合適就分手,乾嘛非要結婚呢?把自己和對方鎖死,一點都沒有靈活性。”
陸時穎怔了怔,“話是這麼說……但你不會有想安穩下來的時刻麼?”
“怎麼說呢,也不是安穩吧……”她撓撓頭,“談戀愛當然也很好,但有時候,會真的很想和一個人共度一生。我覺得這是很浪漫的冒險。”
許馥不置可否,輕聲“嗯”了下,陸時穎立即豎起三根手指,連聲追問她,“姐妹,給點意見,我能聽進去,真的。”
“如果讓我說,請把‘浪漫’二字去掉,”許馥聳聳肩,道,“這就是一場毫無必要的冒險。”
她喝了口冰咖啡,道,“愛情本來就是激素作用下的化學反應,克製不了的心動也好,強烈的吸引力也罷,戀愛就像花束一般,再小心翼翼地嗬護,也會有枯萎和扔掉的一天。為什麼這麼執著地追求長長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