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聽不到!
“對。”陳聞也拘謹地站在一邊,又道,“是的。”
“我記得你。你出國前向我要了許馥奶奶家的鑰匙,”許知遠道,“……你把那小院維護得挺好。”
其實連許知遠都不清楚那小院到底哪裡種著什麼,哪裡應該擺放著什麼,陳聞也卻一清二楚。
他出國前來拜訪了許知遠,那時候還年幼,卻堅持要一把鑰匙。
“我和姐姐都很喜歡這個院子,”他道,“叔叔您放心,我會把這裡維護得很好。”
一個即將出國的小屁孩懂什麼?
許知遠完全不當回事,想要就給他一把,這也沒什麼,隻當是哄小朋友了。
可當他很久之後回到那個院子時,竟然驚訝地發現,那院子仍然像他母親在的時候一樣——
四季如春,繁花似錦。
他從小蕩到大的秋千,母親後來重新紮過了,讓他的女兒繼續蕩,到了如今依然紮得結實,就像母親還在身邊一樣。
讓他都忍不住想落下淚來。
陳聞也還那麼小,就知道雇人做這些事情,還能交代得如此清楚,給許知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後來他偶遇過來維護的工人,對方說,老板每年都會回國來這個院子看,對這裡的維護情況要求很高。
許知遠把他們口中“要求很高的老板”與麵前眼睛紅腫的男人對上號。
他問,“你喜歡我女兒多久了?”
“……很久,”陳聞也莫名鼻酸了下,“真的很久了。”
許知遠看著地上收了一半的行李,了然地點頭,“她把你甩了?”
“……對。”
“甩就甩了吧。她這點隨她媽,”許知遠撇撇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作為一個男人,要隨時做好被甩的準備。”
陳聞也低下頭來,聲音低落,“是。”
“現在被甩了也是沒辦法的事。”許知遠笑了笑,“未來還有很長呢,你們還年輕。”
……薑還是老的辣。
如今的陳聞也正緊緊地攥著許馥的手,亦步亦趨地跟著她的腳步,回到了她的家。
野寶在熟悉的客廳撒丫子瘋跑起來,縱橫貫通著跑,勢必要和這個家的每一個角落都親密接觸一遍,重新留下它的痕跡來。
他喊她,“姐姐。”
許馥到了家,想脫下外套來,偏偏他拉著她的手不肯放,讓她連這樣簡單的動作都不能完成。
“放開一下,”她有點無語地望向他,“房間暖風開得大,很熱。”
陳聞也磨磨蹭蹭地放開了她的手,在她脫下外套掛好之後,再次穩準狠地拉住了她的手。
他又喊她,“姐姐。”
聲音又輕又溫柔,好像怕打碎一個夢。
許馥敗下陣來。
“……在呢。”她回答,小聲道,“要叫多少遍?”
下一秒,她便被拉入了他溫熱的懷抱。
那懷抱密不透風,她能感受到他擁抱的力度。
他可能也已經克製了,但許馥還是感覺自己被他擁抱得實在太緊太緊,緊到好像恨不得將她揉入他的身體,而且明明已經有了確定的擁抱,卻連聲音都還顫抖,依然帶著不確定。
“你來帶我回家了。”
“……嗯。”許馥慢慢地抬起手臂擁抱他,撫上他顫抖的背脊,也陷入他的胸膛裡。
“我覺得好像在做夢。”陳聞也道,他一定要再確認一遍,“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你一個人的小狗,對麼?”
許馥覺得好笑,道,“對。”
想了想,又補充,“我也隻有你這一隻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