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聽不到!
許馥被那求饒哽住了心口,跟著一抽一抽地疼,她道,“用不著你做什麼,你做你自己就可以。”
“吃醋也好,鬨脾氣也罷,我喜歡真實的你。”她捧起他的臉頰,溫柔地吻上他的眼尾,低聲道,“我不會退縮了,對不起。”
“沒關係。”他的原諒來得極快,好像真的從來不會生她的氣,黑白分明的眸被水浸染後更顯澄澈,被她吻了幾下,便重又染上笑意,“你大可以一次一次地退縮,我會一次一次地重新追求你。”
許馥忍俊不禁,眼睛卻好像被他傳染上了些潮潤。
她不願讓他看得這麼清楚,隻好勾上他的脖子讓他俯下身來,唇瓣輕柔又緩慢地相觸,他不知道吻了她多少次,卻仍像第一次一樣珍重。
緩慢地碾磨,吮吸,自然而然地貼合在一起,衣物隨意地扔在旋轉樓梯之間,許馥竟還在這個岔口想起他的聽力來,問,“……你最近是不是耳鳴?”
“有一點,”陳聞也隻顧著黏黏糊糊地吻她,顧不上回答,“這會兒沒事。”
但許馥不願就此罷手,又強調,“明天和我去醫院。”
他立馬順她的意,“好。”
最近確實有些耳鳴。
很奇怪,像有一團氣漲在耳朵之間,堵在那裡不上不下,有時心情極為低落時就會脹痛得更加厲害,醫生也看不出是什麼問題。
但現在真的一點都不痛。
助聽器被扔掉之前,他聽到許馥的聲音,她眼眸明亮,帶著點壞壞的笑意,“我告訴你個秘密。”
他想撿回來已經來不及了,隻恨自己怕硌到她扔得遠了些,想仔細盯著看,但她故意又不讓他讀她的唇,隻是勾著他的脖頸,在他耳邊輕柔地吐息——
什麼秘密?
她說是她的秘密。
好想聽到——
“你敢相信麼?你拿出來戒指的時候,”她笑著吻他的耳垂,“我竟然真的有一點想要同意。”
在這個瞬間,那柔聲細語莫名其妙地穿過了耳朵之中那團漲著的空氣,細細密密、完完全全地進入了他的耳朵裡。
像無限膨脹的氣球被紮入了一根針似的,寂靜的世界被撕開一道口子,聲音如海浪一般朝他無限湧來,在這怔忡之中,許馥抬頭吻住了他。
許也,聞也。
許給陳聞也,親吻陳聞也。
今天的夜色美麗,月光肆意流淌,它和快樂地搖著尾巴的小狗玩耍了一會兒,小狗對它敞開柔軟的肚皮,它映亮了小狗頸前的牌子,上麵寫著“也·許”。
它傾灑在一間臥室裡,臥室裡床邊的抽屜被打開,最深處放著的盒子開了口,好像有人每天都要看上一遍。
它好奇地望著裡麵那張稍微泛黃的紙,那張紙被塑封起來,保存得很小心。
上麵的字體歪歪扭扭,兩個名字上各按了一個鮮紅的指印。
“本人許馥,在此承諾,如果陳聞也能夠成為世界冠軍,我就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不分離。”
它從二樓的落地窗流淌進去,又害羞地跑掉。
他們正在接吻。
這世上無聲的東西很多,比如月光,比如愛意。
聆聽它們不需要耳朵,隻需要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