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仰望蔚然大氣的望雲崖,一眾女鬼無不心潮澎湃。路上得知,這些女鬼都是因故進入北屯堡。聯想到日前那頭蠍子精打上門來,向雲姥姥討要雲氏三姐妹,此中必有關聯。
遙見機關雲輦返回,山門大開。護山金剛力士,列隊相迎。
“恭迎二位護法,軍師。”借金剛額頭天眼,鑄劍長老紅花吐氣開聲。
“門中一切可好?”一夜未歸,右護法夏侯瑛心係獵妖門。
“門中一切如故。”鑄劍長老紅花目視坐滿頂篷的一眾女鬼笑問:“本門羽翼漸豐,長老居功厥偉。”
見青麵獠牙怒目金剛,張開血盆大口卻吐出溫婉之聲,一眾女鬼不禁暗自咋舌。其中有機靈鬼瞥見護山金剛力士額頭第三隻眼,心知此必是天眼奇術。
“姐妹同心,其利斷金。”右護法夏侯瑛笑答:“少頃,門中詳談。”
“好。”說罷,護山力士額上金瞳旋即閉眼。護山力士紛紛自行歸位。
待機關雲輦入內,山門徐徐閉合,隔斷外界窺探。
拾級而上,入獵妖門。
四大長老已恭候多時。
梁氏五娘堂主正閉關煉化《四神雲氣圖》,不日將出。
須知,《四神雲氣圖》上四象,本是疊湖地宮壁上鎮墓獸。煉化後當為望雲崖鎮山靈獸。四象鎮守地宮千百年,受靈脈滋養,隱隱有破壁之勢。得梁氏五娘合力煉化,不日當可破壁而出,遨遊四海。誠然,想要出畫壁界,還需假以時日。
首當其衝,需過老僧禿筆難關。
“諸位長老,女鬼當如何入門。”公主軍師李惠欣問出心中所慮。
“與妖精等同,需先除畫皮。”鑄劍長老紅花自有巧思:“然女鬼失畫皮如無根浮萍,久必飛灰湮滅。唯另尋他物傍身。”
“何物可傍女鬼之身?”公主軍師李惠欣追問。
“機關術。”極樂長老西門柔,道破謎底:“可造機關義肢為權宜之計。”
“如護山力士那般?”左護法賽小菁若有所思。
“亦有不同。”極樂長老西門柔將其中關竅娓娓道來:“護山力士為天眼所驅,靈識源自紅花一心多用。乃‘機關替身’是也。為女鬼傍身之物,等同於借屍還魂‘機關軀殼’也。”
前者是鑄劍長老紅花一心多用的機關替身,後者是專屬於女鬼的機關義體。這就是本質區彆。
但萬變不離其宗,都屬於機關術範疇。
“既如此,五行內丹多多益善。”貞操寶甲需五行內丹驅動,左護法賽小菁道出關鍵。
“正是。”右護法夏侯瑛輕輕點頭,此正是累日獵妖的原因。
“黑羊精內丹何在?”西域長老衛氏月姬笑問。
“在此。”右護法夏侯瑛將五行內丹取出:“主君之意,先為欣妹造機關坐騎。”
“如此甚好。”極樂長老西門柔欣然點頭:“得五色石砶煉化,黑羊精屍骸可造機關猼訑。”
猼訑(bóyí)出自《山海經·南山經》。羊身、九尾、四耳,眼睛生於背。佩戴其皮毛可消除恐懼,被視為驅邪鎮惡的靈獸。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妙極。”公主軍師李惠欣自當歡喜。
“此黑羊精機緣巧合,修得《大手印》佛法,道心佛法,非是一般妖孽可比。”極樂長老西門柔道破原委。
“原來如此。”公主軍師李惠欣這才如夢初醒。吳塵點名要為她造機關坐騎,定是看破黑羊精非同小可。
少頃,雲夢堂主雲京夢攜執事柳絲絲,趕來相見。
話說,姥姥雲京夢麾下妖精,一半洗心革麵,同入獵妖門;一半執迷不悟,負隅頑抗被獨孤九劍煉成五行內丹。正好可為女鬼所用。便是那頭護法狸妖也未能幸免。夜會相好當晚就死在了回天長老顧仙娘的雀翎扇下。
累日來,雲夢堂主雲京夢清理餘孽,打理洞府,今日才稍得空閒,入獵妖門一敘。
“夢姐姐可知北屯堡?”公主軍師李惠欣笑問。
“此乃花柳之地,界中人儘皆知。”雲夢堂主雲京夢嗤鼻道:“堡中多秦樓楚館(青樓妓院)、賭坊酒肆,引無數狂蜂浪蝶尋歡作樂,紙醉金迷,烏煙瘴氣。”
“背後是何人主持?”公主軍師李惠欣追問詳情。
“這倒不知。”雲夢堂主雲京夢,略作思量:“未曾聽聞,北屯堡另有主謀。”
“昨夜獵妖,窺得隱秘。”右護法夏侯瑛,低聲言道:“正是那頭蠍子精,伏於北屯堡,暗中掌控。”
“如此說來……”思前想後,雲夢堂主雲京夢立刻醒悟:“日前打上門來,乃為求女鬼為妓,填充樓館。”
“花樓奪錦。”公主軍師李惠欣請出瓢嚴齋主莊夫人一行女鬼,向眾人細說詳情。
原來,三日後便是一年一度,北屯堡花魁競賽。
恰逢十年之期。曆屆花魁將齊聚一堂,決一勝負。花樓奪錦者,號稱群芳之冠,百花之王。
且看誰能豔壓群芳。
“竟有此事。”回天長老顧仙娘微微蹙眉:“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