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帳暖的喜房內一片狼藉,無論是人還是名貴擺件字畫全部東倒西歪撒了一地。
“好爽!這種好酒要是在沃爾瑪起碼得賣大幾百塊,我得喝個夠!”
金絲楠木雕花貴妃榻上,淩鳶悠哉地斜靠著,一手撐著頭,另一隻手瀟灑地舉壺暢飲。
她衣裝齊整,微微鬆散的發髻垂下幾股青絲,軟軟地搭在腮邊,微醺之攝魄的仙女醉酒圖。
意識漸漸模糊間,淩鳶的耳畔又響起了警笛聲,麵前人影憧憧,如走馬觀花看不清,最後鏡頭一轉定格在她永生不會忘的那一幕。
在那個血色的夜晚,她的弟弟死在血泊裡。
不遠處有位持刀男子渾身染血站在那兒,她從側麵將凶手看得清清楚楚,而那凶手還沒發現她就棄刀潛逃,從此消失無蹤。
為了緝凶,她考上全國最好的警校,當上了最優秀的刑警。
多年過去,她吃了數不儘的苦,追了數不清的日夜,唯一支撐她堅持下去的念頭就是為弟弟報仇!
——
“醒來,你們淩家這是在唱哪出戲?”
盛驍行的臉出現在淩鳶的上方。
他沒想過迎接他的是這樣的場麵,眉頭緊緊鎖起,望著榻上酒醉酣睡的新娘,他譏諷地輕笑:“哼,果然是我的好繼母,給我選了個好娘子!”
淩鳶聽到聲音睜開眼睛,盛驍行的俊顏深深地倒映在她的瞳孔裡,瞳仁猛然收縮,那凶手的臉和盛驍行合二為一!
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殺人凶手,我要你血債血償!”
淩鳶厲聲一喝,渾身緊繃,手中酒壺順勢一砸,拿起那尖利的碎片直接往盛驍行的胸口刺去!
刺啦——
厚厚的喜服被利刃狠狠劃破,一道猩紅的血條在盛驍行的胸膛綻開,他吃痛後退一步,身形搖晃有些狼狽。
殺紅眼的淩鳶一招得手,步步緊逼,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
粘血的碎瓷片化作疾風再次朝盛驍行刺去時,一道身影奮不顧身地攔在他身前。
“淩家真是黑心肝的!居然送了個瘋丫頭過門!實在欺人太甚!”
盛驍行的貼身老仆沈叔緊緊將他抱住,又驚又怒咒罵不停。
沈叔年邁瘦削後背生生挨了一擊,頓時鮮血四濺,疼得他抽搐了一下。
“老人家彆多事,快讓開,不然會誤傷你的!”
淩鳶見狀身形一頓,麵上浮現一絲歉意。
可隨即抬眼又對上盛驍行的臉,仇恨的火焰再度燃起,隻好伸手將沈叔一把推開,一門心思想要將仇人就地正法!
“娘子有話好好說,彆動粗傷人!”
盛家自古文官清流,不擅武功。
盛驍行縱使長得挺拔高大,也是一介文弱書生,在淩鳶麵前隻有被動挨打的份兒。
“我呸!誰是你娘子?我跟你沒話好說,我現在隻想要你的命!”
淩鳶麵前有沈叔阻攔,她不好對無辜老人下手,隻得伸出腳尖勾起一把黃花梨木圓凳使勁往盛驍行身上踢去!
幸虧盛驍行躲閃及時,那勢大力沉的圓凳堪堪擦著他的頭發掠過,砸在身後牆壁之上硬生生撞出一個大坑來!
盛驍行大口喘著粗氣,望了眼那大坑,驚魂未定地勸道:
“娘子,你我兩家雖是世仇,但你也不必對我如此狠毒,皇上禦賜的婚姻莫要當兒戲,快住手吧!”
“賜婚關我屁事,我今天絕對不會讓你再逃一次的!
盛驍行主仆兩被淩鳶追得滿屋亂竄,身上被打得傷痕累累,他依然不忘諄諄善誘和淩鳶講著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