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宋清音再次來到明澤熙召見她的閣樓,心態已經跟之前完全不同了。
當完整地接收了原身的記憶之後,她仿佛經曆了一場漫長而又曲折的心路曆程。隨著對這些記憶的深入理解和消化,她所知曉的事情猶如潮水般不斷湧現,越來越多。
而在這眾多的信息當中,有一個人的身影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那就是明澤熙。
一想到這個名字,她心中就不由自主地湧起一股深深的厭惡之情。這種厭惡並非毫無緣由,而是源自於她對明澤熙這個人所做的一切。
從外表上來看,明澤熙可謂是風光無限、霽月清風,他總是以一副翩翩君子的形象示人,引得無數人為之傾倒。然而,隻有真正接觸過他的人才會發現,在那張看似完美無瑕的麵具之下,隱藏著的卻是一顆肮臟不堪且極度墮落的心。
他的內心世界充滿了陰暗與算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在人前,他可以滿口仁義道德,但背地裡卻乾儘了見不得光的勾當。他虛偽至極,善於偽裝自己的真實情感和意圖,讓人難以捉摸其真麵目。這樣表裡不一的人,怎能不讓人心生反感?
尤其是他對原身做的一切,更是讓其對對明澤熙恨之入骨。
他母親是莊主的姨娘,乃是苗疆聖女,一手蠱蟲用的出神入化。耳濡目染之下,他從小就對這些蠱術極感興趣。
見他對這些喜歡,又很有天賦。他母親就將她的畢生所學都交給了他。
年幼的他對這些巫蠱之術可以說是到了癡迷的地步,從一本古籍孤本中知道藥聖之體可以培育出一種母蠱,號令天下蠱蟲之後,他就開始挑選那些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用他們的身體來煉製百年難出的藥聖之體。
為了這個藥聖之體,他不知道往裡麵填了多少人命。
男女老少,孩童,嬰兒,比比皆是。
直到原身出現,在一波又一波的強烈藥物衝擊下,活了下來。
其後,原身就在各種藥浴,邪蟲毒蠱的折磨下扛過了一天又一天。直到他用了十年的時間,最終煉成。
而做這些的時候,明澤熙也不過就是個六七歲的孩子。他一個人自然是不能完成這些,但他身後還有她母親和莊主。
隻有他們,才能支撐煉製藥聖之體的消耗,這背後需要的資源何其龐大。
此前,她就偶爾聽過莊主對他姨娘尤為寵愛,如今看了確實不假。否則,莊主怎麼會讓他為所欲為,甚至加以扶持。
宋清音壓下心底噴湧地恨意,垂著眼眸恭敬地行了一禮。
"雲兒來了。"伴隨著這一聲輕語,明澤熙優雅地闔上手中那精致的紙扇,目光緩緩轉向正低著頭、顯得格外乖巧的宋清音。眼底深處,不易察覺地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暗芒,仿佛隱藏著無儘的秘密和深意。
"半個月了,我當初交於你的任務,不知如今完成得如何了?"明澤熙一邊輕聲說著,一邊不緊不慢地邁步走向宋清音。每一步都似經過精心丈量一般,沉穩而又富有節奏。
待走到宋清音跟前時,他微微抬手,動作輕柔卻不容抗拒地將正在行禮的她輕輕扶起。
此刻,他那雙清冷如寒星般的眸子緊緊盯著眼前的人兒,其中閃爍著一絲探尋的光芒,似乎想要透過宋清音那低垂的眼眸,看穿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奴婢……”
宋清音目光微閃,順著他的力道站直了身體。抬頭看向他的神色有些躲閃,麵上帶著幾分為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