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抗還在繼續,槍聲此起彼伏,格外激烈。
程野在配電室堵住宋清音時,她正蹲在牆角更換彈匣。
戰術背心的紅光在昏暗環境裡格外刺眼,像心口綻開的玫瑰。“程野?”
她抬頭,護目鏡下的睫毛沾著彩彈爆炸後的金粉,像落了星子。
他的準心在她胸前的感應器上晃動。護目鏡後的瞳孔微微收縮,喉結滾動著咽下唾沫。
扳機仿佛綁了鉛塊,重得抬不起來。宋清音突然摘下護目鏡,眼睛亮晶晶的,像浸了水的玻璃珠。“開槍啊。”聲音輕得像片羽毛。
耳麥裡突然傳來紀嶼白的低喝:“程野!東南角需要支援!”
他猛地驚醒,指尖一顫,彩彈擦著宋清音的發梢飛過,在牆麵炸出極小的白點。
看著程野消失的背影,宋清音有些無語。
她這是又一次被放過了?!!
不過,這種感覺還不賴。估計哪怕自己大搖大擺地站在紀嶼白麵前,他都要考慮一會兒,是不是得裝看不見。
“噗嗤。”
這樣想著,宋清音就忍不住把自己逗笑了。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員“陣亡”,對抗賽也接近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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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嶼白那邊減員三人,而宋清音他們這邊,隻餘兩人。
她和宋子斐,這樣一對比,隻能說結果慘淡。
紀嶼白踹開指揮室大門時,宋子斐正用激光筆指著全息沙盤。
投影儀的藍光在他臉上跳動,映得戰術背心的感應器格外刺眼。“沒想到吧?我們的王牌——”
“是通風係統的遙控地雷。”紀嶼白打斷他,槍口精準地擊碎投影儀的鏡頭。
全息地圖瞬間扭曲湮滅,他趁機開槍,“三分鐘前我經過通風管時,聞到了硝酸甘油的味道。”
警報聲戛然而止時,宋清音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紀嶼白轉身,看見她舉著枚感應器,指尖微微發抖。戰術服上的淘汰紅燈在兩人胸口同時亮起,像兩朵並蒂的紅玫瑰。
“抓住你了。”她輕聲說,感應器的藍光映著她眼底的笑意。
距離近得能看見她睫毛上的金粉,紀嶼白突然伸手,從她發間摘下一片彩彈殘片,指尖觸到她溫熱的耳尖。
“平局。”老姚嚼著潤喉糖走進來,“這咋辦——”
“我請客。”紀嶼白打斷他,目光仍停在宋清音泛紅的耳尖,“但有人得解釋,為什麼遙控地雷的啟動代碼,是我的生日。”
宋清音的臉倏地紅透,彆過臉去擺弄戰術腕表。
程野站在門口,看著兩人互動,掌心的汗水浸透了戰術手套。遠處的攀岩牆在警報紅光中投下陰影,像道橫亙在他與宋清音之間的屏障,而屏障另一側,紀嶼白正低頭調笑,宋清音的發梢在風裡輕輕揚起。
穹頂的燈光次第亮起,照見滿地的彩彈殘片和熒光塗料。
老姚的笑聲混著空調的嗡鳴,在空曠的場館裡回蕩。這一局的勝負早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藏在戰術代碼裡的小心思,那些瞄準器前的猶豫,那些在硝煙中悄然蔓延的情愫,正如同地上未乾的彩彈痕跡,在彼此的生命裡留下了鮮明的印記。
程野轉身走向裝備區,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戰術手套上的劃痕。
剛才在配電室,宋清音抬頭時眼裡的星光,此刻仍清晰得可怕。
他知道,有些東西早在不知不覺中發了芽,比如她戰術腕表上的銀色掛墜,比如紀嶼白摘下她發間殘片時的溫柔,而他隻能站在陰影裡,看著這些細碎的光斑,在彆人的天空裡,拚湊成最璀璨的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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