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嶼白的動作堪稱雷厲風行,宋清音昨夜入眠時網絡上還風平浪靜,待她晨起睜眼,熱搜榜已被沈燼的名字屠版。
幾個百萬粉級的營銷號掐著早高峰時段甩出長文爆料,將時間線精準錨定在三年前——沈燼剛踏入直播行業的起步階段。
那些措辭犀利的圖文裡,詳儘羅列著他如何用糖衣炮彈攻陷富婆粉絲,深諳魚塘理論的他,微信列表裡備注著“姐姐”的聯係人足有上百個,每個聊天框裡都躺著令人咋舌的打賞記錄。
而隨著賬戶餘額膨脹,他的職業操守也出現裂縫:最初參加次級聯賽時,攝像頭後坐著的根本不是本人,而是高價雇傭的代打選手,那些教科書級的操作視頻,實則是他人智慧的盜獵成果。
待到躋身頭部主播行列,沈燼並非沒有過危機意識。
恐懼真相敗露的三個月裡,他曾發奮圖強惡補技術,在訓練室熬紅的雙眼確實讓操作水準勉強追上平均線。
可嘗到流量甜頭的人總難抗拒捷徑誘惑,直播間裡偶爾出現的操作變形期,實則是他與代打者在攝像頭後玩起的狸貓換太子——那些聲稱“狀態不佳”的直播夜,電競椅上坐著的,從來都是不同的陌生麵孔。
而熱搜爆掉的同時,星辰俱樂部的解約聲明像一記重錘砸在熱搜第二的位置。
宋清音指尖劃過手機屏幕,唇角扯出冷硬的弧度,看著評論區裡“沈燼滾出電競圈”的詞條刷滿整個界麵。
“沈燼,你還真是把自己作死了。”
宋清音看著被屠板的熱搜,嘴角溢出冷笑。
這一次,沈燼將會被永遠釘在恥辱柱上。
“音音!再不走要被輔導員記遲到了!”李悅的軍訓帽簷磕在門框上,急得直跺腳。
宋清音應著聲抓起帽子,鏡片眸光在鎖屏界麵停留半秒——熱搜第三的沈燼代打慣犯詞條下,最新評論已經破了二十萬。
“好,馬上來。”
拿好要用的東西,兩人一起出了門。
另一頭,一早就被解約的沈燼被趕出了俱樂部。
閣樓裡的老式吊扇吱呀作響,沈燼蜷縮在黴味混著煙味的出租屋裡,指節捏得泛白。
手機屏幕藍光在瞳孔裡碎成淬毒的冰碴,評論區曾經喊著“哥哥貼貼”的頭像此刻全變成了謾罵的利刃。
紙箱裡散落的冠軍獎杯在牆角投下扭曲的影子,那是他今天被保安像驅趕流浪犬般拖出俱樂部時,隨手甩在地上的“紀念品”。
“紀嶼白你夠狠......”煙蒂按滅在斑駁的牆紙,火星濺在他手背上燙出紅痕,他卻笑得愈發猙獰。
營銷號精準到分鐘的爆料時間、俱樂部連夜準備的法律文件,這套組合拳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
要說這裡麵沒有紀嶼白的手筆他是不信的。
隻是他沒想到,他一出手就斷了他的活路。
還有淩薇,根本不聽他的辯解,就這麼把他趕出了星辰俱樂部,還讓他賠付違約金。
“違約金必須在三日內結清。”她說這話時睫毛都沒顫一下,仿佛忘了他曾經在訓練室為她削蘋果時,指尖被果皮刀劃出的血痕。
他那麼多深夜陪練的溫柔,終究抵不過利益崩塌時的一記冷臉。
指腹劃過手機裡存著的淩薇私照,沈燼突然狠狠將屏幕砸向牆麵。裂痕從她唇角蔓延到眼尾,像極了他此刻千瘡百孔的尊嚴。
他那麼愛她,她怎麼能這麼對他!
既然你們不讓他好過,那麼,你們也彆想好過。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盯著窗外陰沉的天色,喉間溢出低啞的笑。
既然你們要把我踩進泥裡,那就彆怪我摳著你們的骨頭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