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青給的“蜜水”連續喝了幾日,宋清音的氣色明顯好轉。
心臟的跳動都似乎有力了不少。
青玉在識海裡歡欣鼓舞「宿主!您的心脈比之前穩定多了!這靈泉果然有用!」
宋清音垂眸,指尖輕輕摩挲著竹筒光滑的表麵,神色淡淡:“嗯。”
她並未表現出過多的欣喜,仿佛這具身體的改善不過是意料之中的事。
黎青青的靈泉,確實神奇。
隻是好東西往往會引來禍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人心難測。
黎青青怕是要遇到麻煩了。
宋清音望著虛空,眼底閃過一抹憂慮。
……
果不其然,宋清音的擔憂是對的。
這一日清晨,她坐在梳妝台前,由春桃替她梳發。
銅鏡中的女子眉目如畫,唇色雖仍淡,卻不再似從前那般慘白,反倒透出幾分病弱美人特有的清麗。
春桃一邊替她挽發,一邊笑道:“夫人這幾日氣色好多了,連眼睛都比從前有神采呢!”
宋清音笑了笑,還未答話,房門便被輕輕推開。
陸宸遠邁步走了進來。
他今日穿了件靛青色的長衫,腰間束著一條素色腰帶,整個人清俊挺拔,如鬆如竹。
倒是應了那句話,翩翩公子世無雙,陌上君子溫如玉。
他目光落在宋清音臉上時,腳步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夫人今日氣色甚好。”他溫聲道,語氣很是欣慰。
宋清音抬眸,從銅鏡中對上他的視線,唇角微彎:“許是這幾日天氣暖和,休息的好一些。”
陸宸遠慢慢走近,站在她身後,目光依舊落在鏡中她的臉上,似在細細端詳。
鏡中的女子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尤其是那雙眼睛,盈盈含情,顧盼生姿。
半晌,他忽然伸手,指尖輕輕拂過她的鬢角,將一縷散落的發絲彆到耳後。
動作溫柔,似有眷戀,卻讓宋清音後背微微一僵。
因為,陸宸遠從未對她有過這般親昵的舉動。
“夫君?”她輕聲喚道,聲音裡帶著幾分疑惑和羞怯。
陸宸遠收回手,唇角含笑:“夫人病中憔悴,如今總算有了血色,為夫心中歡喜。”
他說得情真意切,仿佛他們真的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病重的妻子病情好轉,他自然是欣喜不已。
宋清音垂眸,掩去眼底的冷靜,輕聲道:“讓夫君掛心了。”
陸宸遠笑了笑,又體貼的叮囑了幾句,才轉身離開。
待他的腳步聲遠去,宋清音才緩緩抬眸,看向鏡中的自己。
氣色確實好了許多。
但陸宸遠方才的眼神……
不像是歡喜,倒像是探究。那他又在探究什麼呢?
——
晌午過後,宋清音坐在窗邊看書。
這是一本從陸宸遠書房借來的遊記,內容平淡,無非是些山水見聞,但她讀得認真,偶爾提筆在紙上記下幾句。
做戲做全套,她從來不給人留下破綻。既然說了自己喜好讀書,自然要將這個人設坐實了才好。
正翻到一頁,卻忽聽院外傳來一陣嘈雜聲。
“聽說沒?黎家那丫頭熬的湯,喝了能治病!”
“真的假的?不就是個賣吃食的小娘子嗎?”
“騙你作甚!趙家那癆病鬼前幾日咳得都快斷氣了,喝了她的湯,竟能下地走動了!”
“……”
宋清音指尖微頓,抬眸看向窗外。
幾個農婦挎著籃子從院門前經過,正興致勃勃地議論著。
其中嗓門最大的,是村裡出了名碎嘴子劉嬸,說的有模有樣,好似親眼見過一般。
“她那湯裡定是加了什麼秘方!”劉嬸信誓旦旦,“我親眼瞧見的,她家後院那口井,水清得跟玉似的!”
“……”
宋清音眸光微沉,最壞的事情出現了。原劇情裡也有這麼一段,不過那時候黎青青已經帶領村裡人賺了不少錢,劇情也進行到了後期,不僅村裡有人擁護她,而她還有男主沈觀這麼一大幫手。
最後也是有驚無險,順利解決了。
沒想到,如今提前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到來,讓劇情產生了偏差。
這樣想著,她合上書,起身走到院門口,狀似無意地喚住劉嬸:“幾位嬸子,方才說的黎家丫頭,可是村尾開食肆的那位?”
劉嬸見是她,連忙堆起笑臉:“哎喲,陸夫人也聽說啦?就是黎青青那丫頭!她那手藝,嘖嘖,連癆病都能治!”
宋清音微微一笑:“是嗎?那倒是稀奇。”
劉嬸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夫人有所不知,她那湯裡定是加了什麼祖傳的秘方!我聽人說,她家那口井的水,喝了能延年益壽哩!”
宋清音神色不變,隻淡淡道:“傳言罷了,當不得真。”
劉嬸還想再說,卻被同伴拉了一把,訕訕地閉了嘴。
幾人匆匆告辭,走遠了還隱約能聽到“陸夫人”“病秧子”之類的字眼。
宋清音站在院門口,眸色深沉。
——流言一旦傳開,黎青青的麻煩,怕是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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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陸宸遠回來了。
他一進門,便見宋清音坐在書桌前,執筆寫著什麼。
“夫人在做什麼?”他走近,語氣溫和。
宋清音抬頭,將手中的賬本往他麵前推了推:“閒著無事,翻了翻家裡的賬冊,發現有幾處記混了,便重新整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