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還以為是什麼呢。”宋清音冷冷打斷,“如果你所謂的‘背叛’是指沒按照彆人的期待活著,那這世上誰不是罪人?”
她抬手,指尖輕輕點在鏡麵上,眼底寒意凜冽,“虛偽。”
鏡麵“哢嚓”一聲,裂開一道細紋。
黑影驟然靜止。
銅鏡的機械音卡頓了一瞬,像是被戳中了弱點,竟詭異地沉默下來。
長廊裡死寂一片。
白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宋清音——她怎麼敢……
齊修遠臉色慘白,心臟狂跳。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
時慕辭低笑出聲,眼底的興味越發濃烈。
鏡中的“宋清音”死死盯著她,血淚從眼眶滑落,可嘴角的笑卻漸漸扭曲,最終變成了一種近乎癲狂的怨毒。
血字再次浮現,卻不再是審判,而是一句近乎妥協的宣告:
【……通過。】
鏡麵恢複平靜,黑影消散,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幻覺。
宋清音收回手,轉身走回眾人身邊,目光掃過齊修遠和白晴緊貼的身影,又淡淡移開。
這麵鏡子弄得那麼神秘,也不過是考驗心智,意誌堅定者,自然可以不受乾擾。
不過……
宋清音看向時慕辭,卻正好對上他的目光,眼眸含笑,深處閃過一抹遺憾。
像是沒有達到目的的可惜。
他……想看什麼呢?
銅鏡的機械音冰冷響起:
【下一位。】
所有人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這一次,鏡麵上的血字緩緩浮現——
【白晴,上前。】
白晴渾身一顫,臉色瞬間慘白。
她的指尖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她下意識看向齊修遠,卻見他抿著唇,目光複雜地望向宋清音的方向,甚至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她的恐懼。
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她咬住下唇,強迫自己邁出第一步。
鏡麵泛起漣漪,映出她的身影——可下一秒,她的倒影驟然扭曲,化作一個渾身濕透的女人,長發黏在慘白的臉上,嘴唇青紫,眼窩深陷。
“白晴。”鏡中的女人幽幽開口,聲音像是從深水裡擠出來的,“你還記得我嗎?”
白晴猛地後退一步,呼吸幾乎停滯。
齊修遠終於回過神,下意識想上前,卻被銅鏡驟然迸發的血光逼退。鏡麵浮現新的血字:
【乾涉者,同罪。】
他僵在原地,拳頭攥得死緊。
時慕辭饒有興致地挑眉,目光在幾人之間遊移,最後落在宋清音身上——她依舊神色淡淡,隻是指尖輕輕撫過懷中孩子的發頂,仿佛在無聲安撫。
鏡中的女人緩緩抬起手,按在鏡麵上,濕冷的水珠順著玻璃滑落。
“五年前的雨夜,你明明看到我跌進湖裡……”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尖銳,“可你轉身就跑!為什麼?!”
白晴渾身發抖,眼淚奪眶而出:“我、我當時太害怕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害怕?”鏡中女人突然咧嘴笑了,嘴角幾乎裂到耳根,“那你後來為什麼撒謊?為什麼說……根本沒見過我?”
白晴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滲出。
不……不可以……,絕對……不能說……
她顫抖著看向齊修遠,眼中滿是哀求。
齊修遠呼吸一滯——五年前的那個雨夜,他接到白晴的電話,她說她在圖書館學習到很晚,讓他去接她。
可如果……她當時根本不在圖書館?
鏡麵突然“砰”地一震!
女人的臉猛地貼近,幾乎要衝破鏡麵:“你怕戳穿你的真麵目,告訴齊修遠你跟他交往的時候,還吊著其他富二代吧。”
白晴腿一軟,跌坐在地。
齊修遠臉色驟變:“白晴,彆聽它的!”
宋清音終於抬眸,淡淡掃了一眼,唇角微不可察地扯了扯。
時慕辭低笑:“真精彩。”
銅鏡的機械音冰冷響起:
【坦白者生,欺瞞者死。】
白晴崩潰地抱住頭:“我說!我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