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力量的壓製。
絕對的、不講道理的、碾壓式的壓製。
宋清音走到場中,停下腳步。她看都沒看那些匍匐在地的狼人,目光落在了艾琳娜的身上。
艾琳娜還傻傻地待在破爛的車廂裡,張著嘴,一臉呆滯。
那個女人……是誰?
神……神明嗎?
她剛才還在絕望地祈禱,結果真的有人來救她了。
“嗬。”宋清音發出一聲極輕的嗤笑,那聲音在死寂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她終於將目光轉向了那群狼人,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問今天天氣怎麼樣。
“誰給你們的膽子,在我的花園裡,動我的東西?”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生物的耳中。
狼人們抖得更厲害了。
那隻帶頭的狼人,掙紮著抬起了一點點頭,用通用語顫抖地說道:“至、至高的殿下……我們……我們不知道這是您的領地……我們是……是受了維克多大人的指使……”
它想把責任推出去。
“維克多?”宋清音挑了挑眉,似乎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哦,那個想鑽進我棺材裡的小蟲子。”
狼人一聽,魂都快嚇飛了。
完了,這個靠山,好像比敵人還先完蛋。
“聒噪。”宋清音似乎失去了耐心。
她甚至沒有抬手,隻是眼眸輕輕一動。
那些匍匐在地的狼人腳下,陰影忽然像活了一樣,扭曲著升騰起來,化作一條條黑色的鎖鏈,瞬間纏住了它們的脖子和四肢。
“嗚——!”
狼人們發出了痛苦的悶哼,卻連慘叫都叫不出來。
黑色的鎖鏈越收越緊,它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生命力被迅速抽乾,最後,和第一隻狼人一樣,化作了一堆堆飛灰。
整個過程,不到十秒鐘。
十幾個強大的狼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被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了。
艾琳娜和那幾個幸存的護衛,已經徹底嚇傻了。他們張大嘴巴,喉嚨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如同神罰的一幕。
就在這時,一隻還沒有完全化為灰燼的狼人,憑借著最後的本能,猛地將爪子甩了出去!
一道血光閃過。
“啊!”
艾琳娜發出一聲痛呼,她感覺脖頸處一涼,伸手一摸,滿手都是血。
那隻狼人做完最後的攻擊,也徹底化為了飛灰。
宋清音瞥了一眼艾琳娜脖子上的傷口,那道傷口很深,周圍的皮膚上,一個詭異的、如同紅色彎月般的烙印,正在迅速浮現。
紅月烙印。
狼人一族最惡毒的詛咒。
但宋清音毫不在意,仿佛受傷的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螞蟻。
她處理完這些雜碎,忽然抬起頭,目光投向了不遠處一片濃密的陰影。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在空曠的林間響起。
“看了這麼久的戲,也該出來了吧?”
“凱恩公爵。”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那片陰影一陣扭曲,一個身穿黑色貴族長袍、黑發黑眸的男人,無聲無息地走了出來。
月光落在他身上,像是鍍上了一層清冷的霜,微微抬眸,露出一張俊美到無可挑剔的臉。
他有著一頭如墨般的黑發,黑色的眼眸深邃得像是藏著星辰的大海,五官輪廓分明,如同古希臘的雕塑。他的氣質沉靜而內斂,像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卻又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威嚴。
整個人站在那裡,就仿佛與身後的黑夜融為了一體,強大而神秘。
男人的出現,沒有引起任何能量波動,仿佛他從一開始就站在那裡。
艾琳娜和護衛們看到這個男人,再次愣住了。
又是一個……
這個男人雖然不像那個銀發女人一樣,帶著那種毀天滅地的壓迫感,但他身上那股如同萬年寒冰般的氣質,同樣讓人不敢直視。
血族第一公爵,凱恩。
凱恩的臉上沒有什麼驚慌的表情,他隻是平靜地看著宋清音,那雙深邃的黑眸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更多的,是一種棋逢對手的審視和興趣。
他早就到了。
從狼人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暗中觀察。
這確實是維克多和狼人演的一場戲,目的就是為了把這個叫艾琳娜的人類女人,送到他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