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寒舟的瞳孔驟然緊縮，像是被這個稱呼刺痛了。他看著眼前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那頭火紅色的長發，那雙總是含著三分笑意的桃花眼，還有那顆在他記憶中閃耀了無數個日夜的黑色星鑽耳釘。
他其實幻想過很多種他們重逢的場景，肯定說不上美好，但哪一種都不該是現在的樣子。
她該是高高在上的宋家家主，怎麼會成為調教師？還是出現子在這裡？
調教師這個職業並不體麵，一些厲害的調教師也確實會被聯盟招攬，畢竟很多位高權重的政治犯都是一些骨頭很硬的人，想從他們嘴裡套取信息很難，也是如此才誕生調教師這個職業。
但更多的，這些調教師們主要還是服務於權貴，幫他們調教一些“寵物”。
說起調教師，大家更多的是厭惡。
他想不明白，她為何要這麼做。
奚寒舟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從乾裂的嘴唇裡，吐出了一個沙啞的、破碎的音節。
“……阿音。”你不該來這.......
在心中百轉千次了的稱呼脫口而出，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思念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宋清音臉上的笑容，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有片刻的僵硬，但也隻是一瞬。
阿音……
她有多久沒聽到過這個稱呼了？他怎麼敢的，做了那樣的事後，還敢用這麼親昵的稱呼叫她？
宋清音的笑容更甚了幾分，眼底卻翻湧著怒火，燒得她理智都在搖晃。
她手上的力度更大了些，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傷口裡。
“你該叫我什麼？”她的聲音不大，明明帶著笑，卻冷得像冰錐，一字一字地砸向他。
奚寒舟的身體因為劇痛微微蜷縮了一下，額頭上瞬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他緊皺著眉，一聲悶哼從齒縫間溢出。
他看著她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睛，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也是，他本就不該再有什麼奢望。隻是，哪怕再來一次，他依舊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他們之間，從來都是利用，也從來就不是對等的。
他緩緩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緒。
那副樣子，看起來又乖又軟，像是被徹底折斷了傲骨。
他再次開口，聲音低啞，輕的幾乎聽不見。
“......主......人......”
宋清音聽到這個稱呼，眸光閃了一下。
她鬆開手，重新直起身，臉上又掛上了那副漫不經心的，又有些許惡劣的笑容。
滿意地看著他順從的模樣，像是在欣賞一件失而複得的、心愛的玩具。
“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