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音沒動怒,唇角反而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三叔公,看來我昨天的話,您是忘乾淨了。”她拿起桌上一支精巧的激光筆,在指尖把玩,聲音又輕又慢,“我說過,他是宋家的大少爺。你們見到他,該有的尊敬,不能少。”
“家主!這不合規矩!”三叔公仗著自己是族老,嗓門都大了幾分,“宋家血脈何其尊貴,怎麼能讓一個來曆不明的野……”
話音戛然而止。
一道極細的紅光從宋清音手中的激光筆射出,悄無聲息。
下一瞬,三叔公麵前那張名貴木材打造的會議桌上,多了一個焦黑的小孔,正絲絲地冒著青煙。
整個會議室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滯了,驚恐地看著主位上那個巧笑嫣然的女人。
她還在笑,可那笑容再無半分溫度,隻剩下令人骨頭發寒的涼意。
“規矩?”
宋清音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一步步走到三叔公麵前。
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一字一句,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現在,我,就是宋家的規矩。”
“我讓他坐,他就得坐。我說他是宋家大少爺,他就是。誰有意見?”
她冰冷的視線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那雙動人的桃花眼裡,翻湧著毫不掩飾的殺機。
“誰,有意見?”
她又問了一遍,聲音不大,卻像巨石一樣壓在眾人心頭。
無人敢應。
三叔公那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很好。”宋清音滿意了,她轉頭看向奚寒舟,臉上的殺伐之氣瞬間消散,又變回了那副親昵的模樣。
“哥哥,來,坐我這裡。”她拉開自己身邊的椅子,柔聲說道。
奚寒舟抬起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地走過去,坐了下來。
他知道,這是殺雞儆猴。
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宣告他的所有權。
他,奚寒舟,是她宋清音的所有物。
誰敢動他,就是動她。
這場會議,奚寒舟從頭到尾沒說一個字。
他就如同一尊精美卻無魂的人偶,安靜地聽著那些高層們討論著他聽不懂的商業術語和機甲參數。
宋家大少爺。
一個被家主捧在手心,卻沒有任何實權的頭銜。
他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宋清音對他有多特彆。
今天這一出,不過是她在用他,來鞏固她自己的權威。
用他的身份,來告訴所有人——她宋清音的話,就是真理。
何其囂張,何其霸道。
……
晚上,書房。
褪去了白天的喧囂,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時,空氣中的味道都變了。
“哥哥,今天在會議室,感覺怎麼樣?”宋清音換了身絲質的居家服,斜倚在一張躺椅上看書,雙腿交疊,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奚寒舟垂著眼,沒有回答。
“是不是覺得,我很威風?”宋清音放下書,朝他勾了勾手指,“過來。”
奚寒舟遲疑片刻,還是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