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殿下，你們這是……”
看著略顯狼狽的朱厚照、朱厚煒柳如煙蔥白修長的手指指了指逐漸癟了的熱氣球，好奇的問道。
其實照道理說她柳如煙作為曾經的造反重犯即便現在改名換姓被破格赦免了但也還是被重點提防的對象，原則上是不應該也沒有資格去詢問兩位皇子殿下的。
但曾經在大牢裡初相見幾人也算熟悉了些對方的性格特點，現在在西山又待了數月，還在西南問題上主動提供了些力所能及的幫助，柳如煙和朱厚照、朱厚煒也算是有點交情。
還有一點就是......這可不是熱氣球朝著她飛來而不是她主動湊上去的哦。
那熱氣球都飛到她院子裡了她問一問不犯毛病吧？
“咳咳，沒啥事，就是本宮和蔚王兩人看今天風和日麗、晴空萬裡......秋高氣爽時正是賞金的好時候，所以本宮二人便登天走上一遭，乘風而行俯瞰天下......對就這樣。”
朱厚照尷尬一咳，瞎話張嘴就來。
一般人還好說，這好巧不巧被朱厚煒定位到了柳如煙的院子裡迫降，那哪能輸了場麵功夫？
人家怎麼也是注定載入史冊的人，這自己要是因為這點失誤在人麵前丟臉了，那還哪有臉見人啊。
“類似孔明燈的飛行器？”
但顯然，柳如煙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忽悠的。
人家可是西南一帶小小年紀就殺出來的扛把子級人物，是天之驕女，驚訝過後冷靜下來的柳如煙很快便有了自己的判斷。
“之前在貴州，我也試圖改良孔明燈進行輔助作戰，借此越過崇山天險，可惜最終也隻是停留在想法概念中。”
“沒想到，今日居然有幸見識到真正能帶人上天的‘孔明燈’，真是大開眼界。”柳如煙感歎道。
“你之前也有過用這樣的東西上天的想法？”朱厚煒一愣，問道。
“有過，不過最終放棄了，紙糊的孔明燈雖然能上天但根本無法載入，而要用能夠替代的織布的話，我們族人的織布技藝本就不如中原，自是無法滿足載人上天的要求。”柳如煙搖搖頭。
作為西南土人，諸葛亮的事跡算是他們耳熟能詳的了，對於諸葛亮被困南陽借助漂浮紙燈籠求救的故事自然也是從小聽到大。
而像柳如煙這樣從小不平凡十幾歲乾出彆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的人，能從故事中產生不一樣的聯想實屬正常。
一切靈感來源於生活，曆朝曆代之發明皆是如此。
可惜，柳如煙想法很好，但就是低估了時代背景下技術的限製。
不然或許她這米魯叛亂還能搞得更長，整出更大的場麵。
“能憑借一個被強取少女的身份給自己整成一地霸主甚至對中原王朝發起挑戰的女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朱厚煒心中暗道，柳如煙的起點要是再高一點，或者西南現有的技術水平再高一點，她的人生故事可能會更加充滿傳奇性。
“果然，古人的想象力真不比後世差，隻不過時代的限製導致中原許多萌芽還沒冒頭就被扼殺了。”
朱厚煒暗中搖頭，統一的中央集權固然鑄就了華夏曆史上超絕的版圖和超然的地位，但是為了維護統治牽製思想推廣的被文人們扭曲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儒學並打擊百家學說，真的給許多後世的隱患埋下了種子。
待在柳如煙這裡的時間並不長，畢竟隻是迫降，他們的人手隨後很快便抵達了現場將“墜機”的熱氣球給拾了回去。
而柳如煙在看見載人熱氣球一陣感慨同朱厚照、朱厚煒說了幾句之後，也繼續開始了她休閒、平淡的生活。
對她而言，往事終已過去，就如那煙霧一般已隨風消散，或許偶爾恍惚之間還是會i想起曾經，但那也隻是記憶中一抹褪色了的映像了。
“這女人真不簡單，沒想到她居然在多年前就有過這種想法，並且有過實踐性的嘗試了。”
“果然這個世界還是有腦子夠活的人存在的，天下英才不是隻有我們啊厚煒。”
“我們的路，並不孤獨，雖然看似依舊是咱們，但在未知的地方，在曆史長河中，總有和我們一樣衝出既定軌跡，尋求‘新路’的人存在。”朱厚照感慨道。
當初在大獄他就覺得柳如煙這娘們兒不簡單，現在看來他當年的直覺還真準確。
“不過像柳如煙這種人就這麼當個普通人讀書寫字、刺繡插花真的是浪費人才啊。”
“這樣的人要是能為我們所用，厚煒，咱們鎮國府那就又多了一名大將啊。”
“你想把柳如煙整到鎮國府給咱們辦事？”朱厚煒詫異的看向朱厚照問道。
“咋了，有啥問題，這種人才不用怪可惜的。”朱厚照點點頭說道。
“嗬嗬，人才確實是人才，但也是一枚曾經引爆過西南的炸彈呢。”朱厚煒嗬嗬一笑“就算咱們能用、敢用，你覺得朝堂那邊能答應嗎？”
“特赦了她都還是因為西南文治同化的需要，這才勉強的很給她換了個新身份。你現在還想給她整鎮國府當差？怕是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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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文官們會不會借題發揮，單是父皇那一關你就過不去。”
“米魯案最初的起因是什麼，還不是柳如煙長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給西南某些老頭子看的不要那張老臉了都要耍手段娶了她，就這樣的人你覺得父皇敢給你用嗎？”
“啊？”
“正值年輕氣盛時期血氣方剛的太子殿下？”
朱厚照：......
“什麼話這是，本宮那是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的貨嗎，本宮是那種容易被壞女人欺騙的廢柴太子嗎！”朱厚照不服道。
“太看不起本宮了，真要壞七八個柳如煙也敵不過本宮一個，什麼檔次啊跟本宮玩這一套。本宮就算是荒淫無道也不可能會被壞女人支配、被耍的團團轉！”
“你說了不算，那得父皇、百官信你才行。而你的信譽是什麼水平你自己心中應該清楚。”
麵對炸毛的朱厚照，朱厚煒平靜回應。
笑話，曆史上你被文官潑的臟水還少啊，你就算是真稀才又咋的，筆在人家手上呢。
或許一時半會不敢整但你等後續的，這些人提筆，幾十年都不嫌晚的。
你說是吧，在永樂朝都結束了幾十年才在野記中提及方孝孺被誅十族的祝枝山同學。
“況且你忘了咱們剛剛在讓熱氣球上商討的大事了？”朱厚煒提醒道。
“這種觸及許多人命根子的事他們就算在能忍到時候也必然要跳腳，你現在想拉柳如煙入夥到那時她就是文官攻擊咱們最佳的攻擊點。”
“這......”
“唉，這年頭，有才能的人要重用居然還要瞻前顧後的，還特麼是顧慮這麼一群貨，真是......”聽完朱厚煒的話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應的朱厚照最終隻能鬱悶的甩甩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