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醫,多謝你們了,若不是你們,這些將士許多怕是都熬不過來。”
戰地臨時醫院內,張銳看著那一眾打滿繃帶的傷員,誠心對醫療隊表示感謝。
雖然他不可能認識每一個人,但這些在此戰之中都是他的兵,他自然不忍心看著他們麵對那般苦難。
雖然現如今情況也不見得多好,但在現如今的戰爭中受到這種程度的傷害能這麼快緩解疼痛並避免感染等後續可能的二次傷害已經是十分不容易的了。
放在明朝其它時期的戰場上,這些沒有醫療保障的傷員,死亡大概率不是一般的大。
“普安伯言重了,身為醫者這些是我們應該做的。”被稱為林醫的醫者搖搖頭,並沒有覺得自己所做的這些有多麼了不起。
醫學院的宗旨就是救死扶傷,這本就是醫者的職責。
不僅如此,林醫還有些自責。
“他們終究是失去了自己的肢體。”
“若是我們早些來,若是傷口感染的程度再低一些,有些人的手腳是能保下來,而一些逝去的也有可能......”
醫者和疾病,就是這種爭分奪秒的關係,早一刻晚一刻可能就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結局。
親自來到戰場看著患者生命在眼前流逝,看著患者絕望、痛苦的哀嚎,這些醫學生就感覺心臟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揪了一把。
比起醫院形形色色的患者,真實的戰場更加殘酷,這裡有更多的血與淚。
“林醫,本將知道你是醫者仁心不忍心看到這種局麵,不願見到戰爭。”
“可是,有些事不是不願就能不做的。”
張銳搖搖頭,對於戰爭這件事他自認比醫學院這些連生瓜蛋子都不算的人感觸更深。
戰爭這種東西,文明存在的時候它就存在了,甚至再古早一些,沒有文明的時候為了食物、地盤,還是野獸一般未曾開化的人類先祖也已經拉開了戰爭的序幕。
武人渴望功勳,窮人渴望逆天改命,上位者擁有更大的報負和野心......
各種東西都可能演變成為戰爭爆發的導火索。
像他們老張家為什麼能穩坐大明第一武勳的位置。
那是從龍打仗打出來的。
是一刀一刀從屍山血海裡拚殺吃出來的。
退一步說,即便他們大明真的不願意再打仗了,那麵對似安南這般的挑釁,乘火打劫擾為邊疆殺我子民,似韃靼一般時不時打草穀像一把懸在頭上的刀。
我們難道還能真就放下手中的武器放棄戰爭這條路嗎?
天下大同沒有戰亂的願景很美好,但它並不現實。
真想要實現它,需要絕對實力的支撐,且不僅是絕對實力這一點那麼簡單......
“伯爺,我們醫生雖然以救人為己任,但也並沒有那麼天真,有些道理我們還是懂的。”
林醫見張銳這般說著,搖了搖頭道。
比起張銳這種久經沙場的頂級將領而言他跟新兵蛋子一樣天真是沒錯。
但他好歹也是醫學院的高材生,是經曆過係統教育學習,經曆過在皇家醫院實習的人。
在他接手的眾多患者中自然也有經曆過戰爭、局部動亂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