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芳主動請辭,吏部現在一二把手都進入了待定區?”
朱厚照、朱厚煒有些驚訝,王恕告老是因為年紀大了,正統年走過來的人,九十幾歲的高齡,便是當年被稱老來得子後叛逆到西山成為現在大明第一包工頭的王崇現在也早已過了而立之年。
他的告老,早有預料,情理之中。
焦芳此次之後兩人也預料路走不遠了,但沒曾想才剛回來沒一會的功夫人家就已經把辭職報告都打好且已經拿到了弘治皇帝的條子。
吏部這個六部第一部門的一二把手短短時間就相繼離職。
“爹,小爹,那個焦芳到底犯了什麼事,大父說的雲裡霧裡的,把我當小孩都不肯跟我講。”
回到東宮跟王守讓賣乖換來了暫時不用回育幼院的寶貴時間,朱載疆趕忙就跑來找朱厚照、朱厚煒請教。
“焦芳啊,此人說來話長,且聽為父跟你說......”
見兒子虛心求教,朱厚照也是打算裝一波父親的睿智,但剛開口,就啞了火。
這老小子朱厚照知道他似乎名聲不怎麼好,但具體的他還真沒怎麼了解過。
畢竟這老家夥沒有惹過他,他也懶主動得跟這種貨頂角。
現在一說,發現肚子裡居然沒什麼八卦好報,多少有些尷尬。
朱載疆作為親生的,那能不了解自己老爹嗎?
轉眼就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朱厚煒。
“小爹,你知道嗎?”
朱厚煒點點頭,開始講起焦芳巴結奉承上位、粗陋無學,個性陰狠,又好背後議論人的各種典故。
講著興起,甚至還差點夾雜進了他拜入劉瑾門下稱“千歲”的風光偉績。
“朝堂是個大染缸,但像焦芳這種把自己染的五光十色的,也是頗為少見。”
朱厚煒感歎,若非曆史上焦芳的為惡其跟鎮國府崛起期相重合導致現在許多事因為鎮國府在盯著讓其收斂了不少,這老東西早就被乾掉了。
“這老頭居然這麼壞?!”
在育幼院長大的朱載疆小小的眼睛裡滿是震撼,這樣的人居然能爬到這麼高的位置,他們老朱家的朝堂如此草台班子嗎?
朱厚照淡然:“其實比單純的腐儒好啦,惡人再絞儘腦汁作惡,也不如蠢人靈機一動。”
朱厚煒繼續說道:“他的各種劣性其實從某些層麵來講可能恰恰是父皇多年來默許他繼續在朝堂上的原因。”
“喔?”
朱厚照詫異,這他確實沒想到。
“一個被百官不喜,但並未有原則性錯誤的存在,想升官沒有任何的依賴,反倒會是一個合適的製衡工具。”
“雖然不見得好用,但在一些方麵惡心一下‘仗義執言’的清流們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不是嗎?”
如果是十年前,朱厚煒不會有這種想法,但多年發展,弘治皇帝在他和朱厚照的影響下已經改變了許多,但為何似焦芳這種人弘治皇帝明眼能見其並不是什麼好玩意為何還留著?
或許就是一種製衡。
他和朱厚照十數年來已經清算了朝中不少的瘤子,要是弘治皇帝也動手,可能會導致朝中人人自危。
似焦芳這種貨色的存在,既能惡心人又能讓百官明白弘治皇帝並不會大規模給朝堂“洗屁股”,其實是一個不錯的做法。
“父皇真能想那麼多?”
朱厚照心中發出疑問,他總感覺弘治皇帝就是老好人毛病犯了,即便這麼多年過去沒有點原則性錯誤也不願意動他的老臣們。
“這麼複雜嗎?”
朱載疆感覺自己要長腦子了,才上育幼院還沒升小學堂的年紀談這個,太難為孩子了。
“載疆,這些東西暫時不好理解可以不用想太多,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