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政務,弘治皇帝站起身活動了一番嘎嘎作響的老腰,感覺一陣酸爽。
“蕭敬陪朕走走。”
“是,陛下。”
蕭敬趕忙上前,兩主仆難得的一起在宮中散起了步。
“這個皇宮啊,朕從小見到的便是這樣,數十年過去了基本都沒什麼變化。”
看著宮中的一草一木,弘治皇帝突然笑道。
蕭敬想了想笑著回應:“陛下,古人言:物是人非,滄海桑田的變化非常人能輕易感受。”
“除了一些天災人禍,一個人少小離家老大回所見的景物其實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所以人總言:物是人非。”
被“蕭敬你怎麼看”問多了,現在的蕭敬回答起弘治皇帝的問題那可老專業了,甚至一不小心還容易犯點“職業病”。
“是啊,以往若非天災人禍,一處之景春去秋來間,並不會有太大變化。”
“數十年過去,依舊還是記憶中的樣子。”
弘治皇帝感慨間,突然命人搬來了梯子便要上牆。
“陛下,陛下您這是何意?”
蕭敬嚇壞了,這是弄啥嘞,怎麼突然就要上牆了?!
難道太子殿下那股子勁兒還會傳染不成?!
“彆那麼緊張,陪朕上去看看這紫禁城的風景。”
弘治皇帝拍了拍蕭敬的肩膀。
說罷,他便強硬要求人擺好梯子,攀上了城牆。
“難怪那臭小子這麼喜歡翻牆,原來還真彆有一番體會。”
坐在宮牆上,弘治皇帝心中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受。
跟朱厚照共情了!
“蕭敬,你上來!”
“陛下,這裡風大,危險呀。”
被逼無奈,蕭敬隻得跟著攀上了宮牆。
這算怎麼一回事,他那一輩子規規矩矩的陛下出門一趟怎麼就野起來了呢?
“朕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多話。”
弘治皇帝笑道,沒有絲毫下牆的意思。
“蕭敬,你看那邊。”
弘治皇帝朝著遠方指去。
那裡,有一道筆直高聳的建築。
“陛下,那是殿下他們建的鐘樓。”蕭敬道。
“是啊,鐘樓。”
弘治皇帝點點頭:“十數年前,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就像土豆、紅薯、無煙煤、、留音機、電燈......都是過去不存在的東西。”
感受著風,撐坐在宮牆上,弘治皇帝看著天邊的殘霞歎息。
“曾經物是人非,現在卻是日新月異。”
“時代不一樣了。”
他的接受能力其實並不算強,這些年也就是被朱厚照、朱厚煒兩兄弟推著這才一直走到了現在。
但親自外出走了一趟,麵對新政的種種,他即便儘可能去理解許多東西一時間也並非那麼容易便能接受、消化吸收。
“蕭敬,你覺得太子如何?”
原本還在因為突然“登高”有些慌的蕭敬一愣。
這問題......
有點嚇人了吧!
這叫人怎麼回答?!
蕭敬想了想謹慎說道:“陛下,太子殿下雖然乖張,思路有時讓人難以琢磨,但其的大才陛下也是親眼見證的。”
“那些不理解太子殿下的,不過是自身境界不夠。”
“是啊。”
弘治皇帝深以為然:“朕有事也無法理解。”
“不理解他們的天馬行空,不理解這些神奇的想法他們是怎麼產生的,更不理解對於這些沒有前路可借鑒的領域該要如何前進。”
“朕的境界,也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