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車停在酒莊門口。
她跌跌撞撞的下車,正準備去地窖,恍惚中看到酒莊門口一個身穿淺灰色綢衫熟悉的身影。
有點像容姨。
待那名婦人轉身的一瞬間。
蘇湮隻感覺自己怔了一下,短促而痙攣地呼了一口氣,像生根似地站住。
是容姨。
那張她再也熟悉不過的臉。
她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的幻覺。
可是抬手的一瞬間,有溫熱的眼淚滴落。
真的是容姨。
美婦人與蘇湮對視了片刻,臉上瞬間狂喜,手中的酒壺應聲落地,不顧一切的向她奔來。
兩人顫抖著相擁。
蘇湮哭的像個委屈的小孩,“容姨,容姨真的是你麼?真的是你麼?”
墜下懸崖的那些想要抓住她的細弱藤曼,是真的。
就跟十五歲時保護她的藤曼一模一樣。
離聽蓉點頭,笑著幫她拂去淚水,“小湮乖,不哭了,是我,是我!”
當離聽蓉看清懷中小姑娘右眼的瞳色時,心中一緊。
嘗試性的問了一句,“小湮,你……沒事吧?”
蘇湮點頭,抽噎的問,“容姨你,你這些年,去哪裡了……”
“我一直都在,都在,沒事了沒事了,不哭。”
離聽容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看到那隻紫色瞳孔的一瞬間,她慌了神。
她很害怕那個人對蘇湮下手,她怕那個人抹除蘇湮的記憶,或者其他什麼的下作手段。
“容姨,我,我結婚了,他叫夜禦禮,可是,可是我找不到他了……”
蘇湮剛忍下的淚水,忽然間又湧了上來。
離聽容沉默。
兩人攙扶著回了蘇家。
蘇弘毅看到蘇湮的那一瞬間,老淚縱橫。
那團黑霧把蘇湮的屍體擄走後,仿佛在這個世間消失了一般。
整整一年。
他們一刻不停的在那片海域追尋,可是,什麼也沒有。
當所有人都心如死灰的時候。
隻有夜禦禮還在苦苦搜尋。
兩年後,當所有人都接受了蘇湮已經死了的事實,都恢複了正常生活。
夜禦禮卻病倒了。
他的生命,即將走到儘頭。
他在塵煙教堂前的懸崖邊上昏死過去。
醒來後,他就回了暗夜古堡休養。
僅僅半年後,他又拖著破敗的身體去了京都夜家做最後的布局。
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他終於告訴所有人,蘇湮沒死。
如果她回來了,替他照顧好她。
蘇弘毅和離聽容在驚詫之餘,都很好奇為什麼夜禦禮會做這樣的決定。
但隱約知道肯定與那個人有關。
他們不知道那團黑霧是什麼,但是認識黑霧中的那個黑色長發的男人。
千年前毀了一切的惡魔。
那雙來自地獄的紫色眸子,怎麼可能會再次出現?
明明千年前,小湮就跟他同歸於儘了。
“毅叔,夜禦禮呢?”
蘇湮覺得他一定知道夜禦禮在哪裡。
蘇弘毅沉默。
他不能說。
他隻是顫抖著拿出了一張離婚協議書。
蘇湮看的心頭一緊。
是夜禦禮留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