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提著一桶水，怔怔地看著蘇湮。
片刻後，看到了墨知淮，老人猛地後退了幾步，手中的水桶怎麼也抓不穩。
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扔下水桶，拖著並不是很方便的腿腳倉皇而逃。
“等等！”
蘇湮沒有任何猶豫，疾步追上。
老婦人眼中滿是驚愕，她似乎在逃避什麼，腳下踉蹌，身子一晃，不可控製的朝地麵倒去。
“小心！”蘇湮及時扶住了她。
老婦人跌進蘇湮懷抱，近距離看清蘇湮的臉，瞬間老淚縱橫。
“小姐，真的是你麼？”老人有些顫抖的攥緊了蘇湮的手臂，渾濁的眼中滿是淒然。
蘇湮眉頭緊鎖，低頭凝視著老人。
她隻離開了這個地方8年，為什麼曾經那個看起來不超過30歲的女仆變成了如今這副樣子。
現在的她，身形佝僂，看起來至少八九十歲，連走路都很吃力。
這8年當中，她發生了什麼事？
“不，你不是小姐。”老人看到蘇湮紫瞳的一瞬間，掙紮著起身，低聲喃喃。
然後自顧自的走開了，“小姐，在畫裡麵，嗯，小姐我來陪你了。”
蘇湮看著這個略有些瘋癲的老人，心臟刺痛，她的聲音沒有什麼變化，可人已經……
身後的墨知淮看著老人遠去的背影，一言不發。
而臉上的表情，不由自主的陰沉下來。
在聽到“小姐”這兩個字的時候，就印證了他的一切猜想。
墨知淮嘴唇開始泛白，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汗水仿佛小溪一般，順著額角流淌下來，濡濕鬢側的幾縷頭發，貼在了臉頰上麵。
眼前的女孩，是他的寶貝徒弟。
準確無誤。
因為那個老人，是她千年前的丫鬟。
是他們靈族的人。
隻是，她為什麼會衰敗成這副樣子？精神上似乎也出了問題。
“狗淮，你也認識她？”蘇湮轉身看到神態異樣的男人，心中升起更多疑慮。
墨知淮心中隱隱不安，他該怎麼向眼前人述說？
告訴蘇湮，她千年前是無上帝國的女將軍？還是告訴她曾經是自己的寶貝徒弟？
要告訴她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導致他們師徒決裂？
還是因為嫉妒夜皇而故意讓暗夜帝國覆滅？
他不僅間接性的害死了自己的愛徒，還讓那個男人一手建立的帝國皇朝頃刻之間化為虛無。
想到這裡，他的心中隱隱不安，一股寒意湧上他的脊背，令他頓感汗毛倒豎，周身止不住地戰栗。
蘇湮見他並不打算開口，擰著眉跟上了老人。
順著熟悉的階梯，一路向下。
到了一扇古樸的木門前。
這扇門，蘇湮小時候從未進去過。
正如她那八年中，從未離開過這個古堡一般。
這個地方，有太多的“禁忌”之處。
從古堡內朝外看去，是天空。
這座古堡內的各種通道，門，甚至房間，都很神秘。
老人顫顫巍巍的打開門，然後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嘴裡還旁若無人的低聲喃喃著，“小姐，我看到了一個跟你很像的人。小姐，我好想你。”
蘇湮和墨知淮相互看了一眼，正準備跟上。
身後響起一個腳步，兩人警惕的回頭。
“曉棠，曉棠你的水桶掉了……”
蘇湮瞬間呆住，是容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