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將外院的茶具挪進了內院,小聲警示道:
“大師姐,咱們靜虛堂現在富得流油,你若有什麼安排,儘快下決斷吧。宗門裡那個老家夥正盯著咱們手裡的肥肉呢,過幾日他恐怕就得上門來打秋風了。”
齊月不由輕笑了一聲:
“這我倒是想過。你不是要辦煉丹大賽嗎?既然是選拔人才的比賽,何不搞大些?各峰都該補充些外門弟子了。”
“包括玄道峰和玄武峰?”
“若是有好苗子,兩峰長輩不會錯過的。”
“我明白了。”
白溪應下,又道:
“玄陰峰三長老正在閉關,陣法這一塊便由客卿長老聶山代勞吧。我先去跟各峰通個氣,讓諸峰長輩自己籌劃比賽規則,咱們隻管提供比賽場地和獎品。”
“好。”
見齊月頷首認可了他的安排,白溪便匆匆出門了。
齊月閉目歇息了半個時辰,聽到陣陣肉湯咕噥的沸騰音後,起身去庖屋煉湯成藥、再分湯入瓶。
忙完今日的交易訂單,齊月又閃身去了白清的院落。
她踏著積雪推開了主屋之門,抬步進去,照例先吞服培元丹打坐修煉了大半個時辰。
隨後,她取出了骨鈴鐺和一封密信。
這信是三月時乾元宗委托城主府送來的。彼時齊月實在太過忙碌,加之師傅在側,她不便閱讀,就一直丟在儲物袋裡沒理會。
齊月小心撕開信封,取出信紙展開。
秦列陽照例先詢問齊月身體可有康複,告訴她四百份下品培元丹已經收到。
【......師尊也品吃了一粒,他老人家對你的培元丹讚不絕口,說未來的藥王師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尤師弟在旁邊竊笑,說這還用得著說,人家是天元宗老祖欽定的煉藥師。我輕斥了尤師弟一句,師尊倒也沒怪罪他多舌,隻是罰了他去掃青陽峰山道上的落葉。
隔日,白師弟也從我這裡領到了一份的培元丹。他一看瓶底的巨虎馱劍修圖,便立即猜到是你親手煉製的,還冷眼看我,問:你給我家阿月寫信了?
我道:我不寫信去討藥,你能吃到她親手煉的丹?
白師弟被我堵得沒話了,隻好騎著小虎出去浪蕩了一夜,隔日就開始跟藍師弟去山中修行禦劍飛行術。他修行一如既往的刻苦,臉上的笑意也日漸多了些,還設宴款待了咱們青陽峰三百號弟子。
我本以為他真早將晶石花光了,沒料到這家夥身家富著呢,宴席上擺的皆是上品靈食。宴席散後,他還額外贈了我等核心弟子各一瓶五階純陽補氣湯。
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千顆上品晶石,大家這才知曉平日不苟言笑的白師弟原來如此富有,尤師弟更是喊了好幾日的雞賊。
這也不怪尤師弟,小虎平日裡老裝窮,在尤師弟那裡蹭吃蹭喝。尤師弟便一直以為白師弟頗為窮頓,平日也不少主動接濟白師弟。而白師弟嫌他嘮叨,竟也一聲不吭的全盤照收了。
我自己還是老樣子,平日裡主要就是修煉,也代師尊監管青陽峰弟子的修煉......】
齊月讀著讀著,便笑了起來,略有些得意的對骨鈴鐺道:
“還是我了解你這孽障,幸虧沒回信,隻回了一個瓶底圖。”
信的末尾,秦列陽比以往直接多了,說丹品數量太少,半年至少得700份才勉強夠分。
“城主府六月隻收到400份丹品,也沒多說什麼呀。”
齊月有些疑惑,但轉念就想明白了:
“靜虛堂的丹品、湯品太過搶手,連城主府和喬家多次請求加量,我都沒同意過。城主府大概是認定我也並未同意乾元宗的所求。”
她將信紙折好塞回信封,收入了儲物袋中,又舉起骨鈴鐺看著內側的【白清】二字,小聲分享道:
“大長老七月出關了,她很滿意此番閉關的煆體之效。”
“此事還瞞著宗門上下,就怕哪個嘴上沒把門的把消息透露了出去,突然又惹來一群金丹真人問我要湯,那我可就得哭鼻子了。”
“咱們宗門還是太弱小了。所以趁著剛賺了一筆快錢,我們準備繼續擴張了……”
“這幾日我閒了些,估計掌門快要上門來向我討湯了......”
“還有師父新收的六個弟子,這兩日該又要上門來鬨了......算了,我還是主動出擊吧。”
“還有師父,他老人家最近沉迷熬製湯品,又有《千藥寶典》相助,恐怕要開始以身試毒了。我得時時注意著些,好及時上山去救他……”
“唉!這麼一細想,我要忙的事情還有好多好多啊!”
齊月有些頭疼的輕歎一聲,將骨鈴鐺收了起來,繼而起身出門、關門、出院,掛上【閉關】木牌。
一扭頭,便見大長老正漂浮在不遠處的山道上空,白袍法衣給冬風刮得獵獵震響,冷麵微綻出一絲笑意,靜靜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