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廖亭正式落居在了【中院】的內院主屋。
他告知了齊月一聲,便下山去將八個翹首以盼的老弟子帶了上來。
錢凡凡等人大約是被師傅在路上訓斥過,進了中院不敢亂跑,先去看了左側豎長條的廂房【大庖屋】。
庖屋內設了方寸陣盤,內部擴到了六十六丈長,十丈寬,設了十個開放式的【藥師位】。每個位置都注好了名字,配著三丈高的木柴堆、幾隻湯鼎、盛水器、四丈寬的水池、兩丈寬的清洗台、法器爐灶等等。
眾弟子又去看右廂房的【大丹房】。
依舊是六十六丈長,十丈寬,設了十個開放式的【藥師位】。每個位置都配了煉丹師所需的各類陳設,甚至單設了迷魂陣和隔音陣,防備旁側的丹師會偷窺和打擾。
姚文葉不由打趣:
“哎呀呀,白大掌事真是把我等的各種小心思都拿捏的準準的嘛。”
李福音抱著胳膊道:“我不怕偷窺,你們隨意看。”
“嘖,誰願意偷窺你這個常年墊底的渾貨!”尤龍表示不屑。
“都杵在那兒乾什麼,過來乾活!”
門外傳來白廖亭一聲冷喝。
八人一股腦兒的跟著師傅進了大庖屋,卻見齊月已在三個爐灶上架起了大鼎,正催動數十根靈力之繩將肉塊從清洗台上纏起,又快又穩的擲入三口大鼎中。
放入清水和草藥後,齊月虛掌微抬,蓋上三頂鼎蓋。她指尖噴出三粒綠豆大的小火星飄入爐灶中,開始燃火煮湯。
白廖亭將看的眼冒星光的八人喚醒,挨個發了一張清單和一個小儲物袋,肅聲道:
“這清單是給你們練手的,好好跟著師傅我學,今日不求你等能出貨品,隻要把熬湯的流程弄清楚就成。”
“師傅放心,我等定好好學。”
錢凡凡連忙展示出自己勤奮好學的積極態度。
其他人紛紛應和,圍著白廖亭觀看他如何打雜。
齊月忙完庖屋裡的事,又鑽去【大丹房】趕製下品培元丹。
午飯是靈植峰派來的女弟子親手烹飪的,白溪也趕回來和大家同享。
十一人都很忙,狼吞虎咽的吃完後,便各自散了。
齊月頭十日的熬湯壓力頗大,因為師傅要手把手教八個弟子打雜,沒什麼時間為她分憂。
齊月也沒什麼廢話,直接排開七八口法器灶和大鼎,同時熬煉妖湯。
偶爾她半夜裡從大丹房出來,還能看到八個弟子在庖屋裡忙忙碌。她也不去打擾,微微一笑,悄然返回自己的【月院】歇息去了。
八人裡,修為低些的三個弟子處理大妖獸肉十分艱難。白廖亭想了不少法子都不好使,多番實操後,決定從七寶峰定製幾把嵌套小聚靈陣的器刀,這才解決了問題。其他幾人有樣學樣,乾脆都訂了器刀作協助,以節省體內靈力損耗。
白大陽和喬大力也得日日跑去兩百裡外的無人荒山種樹、伐樹、劈柴、晾曬,再背著木柴趕回來換水,夜裡才得自由。
轉年三月初,齊月漸漸清閒下來。
她備了近四萬瓶培元丹交於白溪,每日隻需根據主顧的要求製定湯品配方、煉化妖丹和煉湯成藥即可。到三月底,白廖亭連監管弟子、煉湯成藥和收汁的活兒也一塊兒接手了過去。
白廖亭已私下鑽研了十七八年的熬煉藥湯的技藝,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但齊月僅歇至四月下旬,又重新忙碌了起來。
因為第一批前來兌換補氣湯的金丹散修們從極北之地趕來了靜虛宗地界的碧溪鎮,也帶來了不少極北戰場上的信息。
喬令夢和白溪借機打聽了關於乾元宗弟子的消息。
有金丹真人告知,極北之地出了個乘騎暗金大虎妖的築基劍修,自稱是乾元宗弟子,在大妖群中四進四出,殺出了赫赫威名。
那金丹修士嘖嘖稱奇:
“說起來甚是古怪!據說那弟子手中的大劍隻是一階上品,卻能輕鬆劈裂妖主之軀,實乃極北之地的一大奇聞!”
“那劍名為【清月劍】,劍身通體玄黑,被許多世家大宗弟子私下裡戲稱【黑清月】!”
亦有大修知曉得更多,也熱絡的講述起來:
“乾元宗還出了一把【玄陽劍】,也十分了不得!是一個金丹初期弟子的本命法劍,我還親眼目睹過那弟子揮舞法劍接連斬殺六頭大妖主的神威!”
白溪將打探來的消息告知了白廖亭和齊月。
白廖亭沒說什麼,但眼中卻隱含兩分欣慰的笑意,背著手又踱步回了大庖屋。
白溪見白廖亭走開,向齊月靠近了兩步,麋鹿眸子裡浮起幾分惱意:
“大師姐,那秦列陽是什麼意思?”
“秦列陽怎麼了?”齊月滿頭霧水。
白溪蹙起細眉,道:
“咱們住在玄月峰,他住青陽峰,他的本命法劍卻叫【玄陽劍】,他還能再要點臉麼?”
“?”
齊月更迷糊了。
“他跟咱們靜虛宗亂攀關係!”白溪忿忿道。
“他本就是你哥的同門親師兄,何須再攀什麼關係?而且人家的本命法劍愛叫什麼就叫什麼,這【玄】字也不是咱們靜虛宗的各峰才能用,你管人家那些瑣事作甚。”
齊月不能理解白溪惱怒的緣由。
白溪聞言一噎,轉念想起靜虛宗有六個帶【玄】字的大峰,好像是大師姐說的這麼回事。
可當初秦列陽看大師姐的眼神,但凡多一兩分清白,他也不會想到這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