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合抱接過那根腰粗的妖主腿骨,探進大鼎中攪拌湯汁。
她簡明扼要的答道:
“不算費事,隻是肉量、草藥和丹粒配比都得重新調整。”
白溪一看前麵還剩下的五隻巨鼎,蹙了蹙眉,出去端了一碟點心和一盞茶進來。
“快嘗嘗。”他捏了一塊送去。
齊月也沒客氣,接過來塞進了嘴裡,鼓起腮幫子慢慢咀嚼,如一隻吃橡果的鬆鼠。
吃完這塊點心,喝了口茶漱口,她便擺手拒絕再進食了:
“我服用辟穀丹。這些大鼎中的肉湯不能等太久,我得抓緊時間熬製好。”
“嗯,我不耽擱你。”
白溪應了一聲,取出一粒辟穀丹喂到齊月嘴邊,齊月隻得張口吞了。
白溪交給她幾隻儲物袋,也跟著白大陽清洗了一個大湯鼎,才在傳音符牌的不斷震動與催促下離開。
齊月忙完麵前的活兒,撿出其中一個裝了草藥的儲物袋,挑出部分極品草藥分裝好,繼續調製和總結湯品配比,不斷抄錄經驗所得。
這一忙,就忙到了夜幕降臨。
齊月點亮院中的燈籠,摘下傳音符牌告知白溪了一聲,又朝忙碌的白大陽吩咐道:“讓其他幾個過來乾活了。”
說罷,她伸了個懶腰,踱步去院中閒歇。
百餘息後,庖屋裡傳來白大陽刻意壓低的嗓音:“啼~,吼吼。”
“不錯,巨猿們也學會使用人族的傳音符牌了。”
齊月笑了笑,架上泥爐煮上一壺極品靈茶,開始翻看今日的熬湯心得。
兩三炷香後,白溪乘舟趕了回來。
“忙完了?”
“嗯。這一日下來,三、四、五階湯共收了四萬九千九百多瓶,成果喜人。”
齊月放下紙張,斟了盞茶放過去,又遞給白溪三個儲物袋,懶懶提示道:
“不過我的識靈器瓶攏共隻剩下不到兩萬了。你告知三峰,先停了外麵的訂單,專心量產咱們自己用的。”
“好。”
白溪接過儲物袋依次清點了番,麵露一絲喜意:
“山下現在的兌湯者還不算多,頂多能兌出兩萬瓶左右。你今夜先好好歇息,明日再說煉湯之事。”
“吼吼~”
巨猿們扛著盛物器從院門處魚貫而入,又在庖屋前排隊進去乾活。
齊月打量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蹙起眉頭抱怨道:
“萬州堂送來的草藥份量太少了,連煉製一回都差點不夠,至少得多送四五倍來。尤其是百年份以上的靈草,多多益善。”
白溪嘬了口茶,神色鎮定道:
“大師姐彆憂心。我剛得到消息,萬州堂和城主府已經籌集來了大批物資停候在南州城,就等著分咱們手裡的大訂單呢。你知道年大山那廝,他無非想暗示咱們草藥緊缺,借此漲漲價。”
“年大山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其他人可不笨……”
“城主府說,狩獵山采集來的兩千株草藥今夜就能送來,咱們清單上的極品草藥,千年百年份的都會儘力補調,你要多少都管夠。他們為顯誠意,表示若咱們的晶石不足,也可先賒賬。”
“我們需要賒賬麼?”齊月追問。
她需要重新判斷下,靜虛堂是否一定要吃下那麼多具妖候的屍首。
“大師姐,你對咱們的晶石存量一無所知。”
白溪取出一碟小果擱在石桌上,捏起一顆丟進嘴裡,略顯得意道:“毫不客氣的說,我們玄月峰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晶石。”
“咱們的身家這麼富麼?”齊月被勾起了興致。
“且不論咱們二十餘年的培元丹、十四年的【十年鮮】和各階湯品交易,你光是為世家大宗連續熬煉了兩年的【特製湯】,每日進賬最少也是千顆上品晶石,最忙時,可達日進上萬晶。”
齊月在腦中略算了算,頗為受驚。
光是特製湯,她就賺了數百萬顆上品晶石,即數萬顆極品晶石!
當然,若刨去外購的草藥訂單,各峰的成本、分成,宗門開銷等等,玄月峰至多隻能留下一半,但那也是海量的上品晶石了!
她轉而好奇道:“這十五年,你們怎麼沒花這筆晶石?”
白溪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自我掌管靜虛堂,一向是大進小出。掌門整日都想燒晶搞大劍陣,師祖又對占領彆人的地盤十分感興趣,咱們再多晶石也耐不住他倆亂造。我乾脆一口咬死了靜虛堂養弟子開銷太大,而玄月峰的晶石萬不能動,他倆就消停了。”
齊月感動道:“小師弟,辛苦你了。”
白溪說的容易,做起來卻難。
掌門師伯人不太靠譜,打秋風時心眼兒卻多得比蚊帳還密,師祖隻想體驗征伐擴地盤的快樂,擼起袖子就敢莽乾,還有全宗弟子大大小小的修煉花銷......
白溪既要掌管宗門和靜虛堂上下一千三百號弟子,又要應付各峰峰主和外麵的主顧,還要精打細算守住她的晶石,真真是操碎了心!
白溪飲下一口茶,又吃下幾粒小果,理所當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