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之際,她拿著一隻儲物袋回了主屋,神色恭敬的呈給蕭辰星:“師伯,弟子幸不辱命。”
蕭辰星取過儲物袋,突然伸手一拽將齊月拖到了身前。
一刹間,兩雙眼眸彼此相對,氣息相近。
“師,師伯......”
齊月極美的星眸驀然綻出一抹恐懼。
蕭辰星原本含著兩分笑意的眼眸驟然轉冷,手掌一鬆,放她倉皇逃開了數步。
他麵無表情的盯了她幾息,忽而一個轉身,消失無蹤。
齊月撐靠著屋門略停頓了十數息,才勉強抑下心頭的懼意。
她咬了咬唇,跨過屋門往庖屋的方向走,身前忽而又現出那道高大的赤色身影,一抬腿便堵住了她的去路。
“師伯。”
齊月忙一閃身,重新退回屋中,向蕭辰星恭敬施了一禮。
她話音剛落,便覺身子不受控的飛起,被那人抵靠在冰涼的牆麵上,而那人的妖異黑瞳與她已近在咫尺。
“我來見你,可有強求過你什麼!”
蕭辰星語音極冷,嗓音壓得很低,似乎正在強行壓抑著滿腔的怒火。
齊月不敢火上澆油,忙用力搖頭。
但她心中的懼意愈深,身體不受控的輕顫起來,眼眶中亦湧起了瑩瑩淚花。
蕭辰星眼中的寒怒僵住。
他棱角分明的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緊繃的細線,再出聲時,那股迫人的氣勢已散去了大半:
“你究竟怕我什麼?!”
齊月聽出他嗓音中含著一絲無奈,抬眸看向他,星眸中迅速籠上一層朦朧的水霧,委屈的控訴道:
“師伯是大乘老祖,弟子不過小小築基螻蟻......你一根手指就能碾死我,我怕你,不是天經地義麼?”
話語間,她濃睫微撲,兩行濕淚順著玉脂般的雪頰快速滑落。
蕭辰星寒眸轉暖,抬指抹去她臉上的淚痕:
“你不必怕我,我許你冒犯大乘修士的天威。”
他指腹在齊月柔嫩的麵頰上摩挲而過,帶起一抹粗糲與刺痛感,亦如一道天雷轟擊在齊月的心頭!
【這廝之前還想收我為徒,現在竟打算將錯就錯!】
齊月猛然受驚。
她心下懼怒交加,生怕蕭老祖將自己與千年前的那個死人掛鉤,慌不擇口道:
“師伯,你有亡妻!你既悼念亡妻,不為你亡妻好好守節,竟跑來逗弄我一個築基小輩!你,你臭不要......”
她正要罵他“你臭不要臉”,忽而想起自己剛昧下他一株三千年份極品聚靈草,現在還不是翻臉的好時候,忙改口道:
“......不要忘了你有亡妻!她人雖然死了,魂兒還在天上盯著你呢!”
蕭辰星似被她又凶又慫的模樣氣笑了,瞧了她好一陣。
齊月被他看的心虛不已,咬著唇撇了過臉去。
【大不了姑奶奶將那株極品聚靈草再重新吐出來,可若想讓我做那死人的替身,做夢去吧!】
幸好,蕭辰星並未再為難她,而是退開了半步,微側過了身去。
但齊月還未及高興,便聽他嗓音冷冽的警告道:
“好好在靜虛宗待著,彆跑出南州。我過些時日再來看你。”
說罷,他向前一步,身影再次消失。
那股直刺她神魂的壓迫感也隨之消弭於無形。
【彆跑出南州?】
【他要親自帶人穿越斷魂嶺前去妖域宣戰?】
齊月腦中霎時轉過千思百緒。
四萬瓶妖湯,足以支撐千名金丹修士在妖域之地鬨上一個月了!
可蕭老祖就算暫離人族地界,也不忘了警告齊月,莫要趁機跑去東州見白清!
他此言卻也變相暗示或承認,齊月隻會是那個與白清一起長大的孤女。
蕭辰星要求齊月守諾,自己便也一定會遵守那條約定。
齊月緊繃的心鬆弛了下來。她長籲一口氣,快步去木桌旁斟了盞茶飲下,繼而閉目調息。
【不管如何,妖寇入侵人族的災禍暫時消除了!】
【姑奶奶算是又改了一次天道運轉軌跡……】
【等小白溪步入金丹,我便算完成了第三筆魂契交易,就能徹底繼承這具身體的天道命運了!】
片刻後,齊月神色平靜的去洗漱了一番,解開了院落防護陣。
白溪拎著一籃早食進來,嗅了嗅院中濃烈的寒香氣,好奇道:
“大師姐,你又熬了一夜的純陽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