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齊月微微一笑,也沒與他客氣,抬步先出了食肆大門。
恰在此時,一個灰影突然從一旁飛快躥來。
齊月警覺的側頭掃去。
她一見來人是那個全身籠在灰衣中的麵具大漢,以為他是要經過自己身旁,忙避開了半步,將簷廊下的空間讓出了一半。
豈料那大漢竟直接斜撞了上來,將她一把緊緊摟住,如同溺水之人抱住了一塊救命浮木。
“齊月,我等到你了!我終於等到你了!”
一道沙啞又撕裂的怪聲從那大漢的麵具後傳出,帶著一股濃濃的激動與委屈。
齊月愣了愣,拽著那大漢往門旁挪了兩步讓出路道。
她感知到大漢的氣息似隱約有些熟悉感,試探性的問道:“你是......秦列陽?”
“我是江燦!”那大漢更委屈了。
“誰?你說你是誰?!”齊月眼睛驀然睜大。
一旁正皺眉闖過來的白溪聞言也大吃一驚:
“江燦?你是江兄!”
眼前這個據說因毀了容而致使麵貌極醜陋,常年籠在灰衣裡的大漢竟是當年那個南州俊美榜的榜首江燦?!
見大街上許多人投來了好奇與窺探的目光,白溪連忙帶著二人去了自家茶肆,尋了一個雅間坐下。
那大漢一直緊揪著齊月的衣袖,死活不肯撒手,像是生怕會被她拋棄一般。
齊月向兩個女侍吩咐道:
“你倆在門外守著,莫讓任何人進來。”
“是。”
等女侍退出雅室,齊月吩咐白溪布置了個隔音陣,這才看向了大漢:
“江燦,你不是神夢宗核心弟子麼?怎會流落......”
“此事說來話長!”
江燦急聲懇求道:“你快帶我回靜虛宗吧,我會幾手煉器術,不白吃飯。”
齊月察覺到他體內的氣機十分紊亂,微蹙起眉,詢問道:“你身體有恙?”
江燦並未隱瞞:
“我中了妖王劇毒,雖隻擦中了一滴,但修為直接從金丹期跌落至築基初期,還得時時忍受肉身的蝕骨鑽心之痛!”
他見齊月似有些猶豫,緊拽她的衣袖,委屈道:
“你被男人害的大病了一場,我被女人害的麵目全非,你我算是同病相憐,你可不能不管我!”
齊月有些愕然:“你是為了躲女人才逃來靜虛宗的?”
江燦提醒她:
“你應該聽列陽兄說過,江家曾為我和一個天道宗女弟子訂了婚約,我不同意,就逃去了南州狩獵賽。”
“嗯,是聽過。”齊月頷首。
“這不過是個遮羞布!是天道宗那個姓齊的老女人看上了我!”
江燦憤怒道:
“那老女人先是化身年輕女弟子來引誘我,被我拒絕後,又以長輩的身份上門來強行訂立婚約。但隻是一眼,我就識破了她的偽裝!她看我的眼神猶如看一個男寵,爺爺自是不肯答應!但老祖說江家曾欠下天道宗一個人情......我抗爭不過老祖威勢,當時隻能暫時屈服!”
【姓齊的老女人?】
齊月皺了皺眉頭。
江燦繼續道:
“知曉天元宗蕭宗主會出席南州狩獵賽後,我便央求宗門長輩帶我來南州參賽。我本想著要是我能被大乘老祖看中,收入天元宗門下,或者他念我可憐,提點我家老祖幾句,從此便能改了我的命運......但我也沒想想,天元宗怎會願意為了我去摻和天道宗的事!我那時不過是病急亂投醫罷了。”
白溪的內心實在震驚得無以複加:
“到底是什麼人情,神夢宗要將江兄當成男寵上供給天道宗?”
“千餘年前,我家老祖曾做過天道宗那位聖祖的衛道士,得了一場天大的機緣和造化,才順利晉升為化神期老祖。”
江燦半苦澀半譏諷道:
“我爹哄騙我說,那老女人大概是想效仿那位聖祖,選我去做衛道士。可她的所作所為也配與那位聖祖相提並論?她不找金丹真人和元嬰老祖,專挑資質出眾的俊美小修,若不是為了采陽補陰、孕育後代,我能把名字倒過來寫!”
說著,江燦晃了晃齊月的衣袖,乞求道:“齊月,我實在走投無路了,你收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