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收回治愈術,從儲物袋掏了掏,取出一根拇指粗的大妖骨的邊角料遞給他:
“咬著吧!”
江燦顫抖著接過那根骨塊,咬在了嘴裡。
可眼看之前縫好的傷口就要合攏凝成幾道細疤,就在齊月停止催動治愈術的幾息間,那些細疤仿佛被一把無形剪刀哢哢剪斷,傷口又緩緩炸裂開來,蹦出一汩汩沾染腐肉的汙血。
“呃啊......”
江燦渾身戰栗,牙縫中又擠出幾聲痛苦的悶哼。
齊月揚聲警示道:
“忍住!你算是好運,曾被藥王師出手拔除了大半妖毒!這傷勢若一直沒處理好,四十年內定會讓你化成一具無魂無識的肉身傀儡!”
江燦緊繃的後背又哆嗦了一下,繼而雙掌穩穩擰住自己的大腿,一動也不敢動。
【我修為太低,施展不出治愈神術,隻能借助於強化血咒之法了!】
齊月蹙了蹙眉,再次擠出一滴指尖血,在那符紋旁又繪下一個蟲紋咒紋,連打出兩道強化術印記注入江燦體內,將治愈縫合術強化了四倍!
隨之,她再沿著江燦的傷疤注入靈流,循環往複了兩遍,直到那細縫不再裂開為止。
她先將江燦後背殘缺露骨的腐傷處催出新肉縫合成疤,然後是腰側,前身,最後才是頭顱。
江燦最不堪的一麵顯露在她麵前,卻也隻能咬牙忍受。
齊月微微一笑,故意逗趣道:
“江兄,你的鼻子大概是能隨心所欲的長了。你想要懸膽鼻、鷹鉤鼻還是朝天鼻?”
“呼、言!”江燦從骨片後擠出兩個字。
齊月聳了聳肩:“那我試試。先說好,我不一定能複原成功。”
話語間,她雙掌間的銀白靈流繼續分岔成三百餘道小靈絲,極小心的鋪滿了江燦的整個頭顱。
無數極細密的肉芽揮舞著肉條,快速交織與穿梭起來,如同無數根細密織線在不斷交疊、咬合,自動編織成布。
片刻後,江燦脖頸、唇下、眼旁、額上、頭頂的斷肉合攏,形成道道細縫疤痕,鼻洞缺口處也緩緩長出新肉與軟骨,最後壟長成一個完整的新鼻。
待江燦頭顱的皮肉長好,齊月收回了治愈術,丟給他一瓶三階極品聚靈寶湯,自己也仰頭灌下一瓶五階極品聚靈湯,立即調息盤坐,補充體內靈力。
江燦吞下一口湯,悶哼一聲,又咬緊骨片,強撐著身子盤膝打坐。
半個時辰後,齊月收功,再度為他縫合了雙臂和雙腿上的腐傷。
“其他地方還有傷勢麼?”齊月柔聲問道。
江燦聞言抬掌遮住漲紅的臉,有些羞恥的答道:
“你讓小白師弟進來,我需要他幫我。”
他嗓音中的那股沙啞又撕裂的怪音已經消失,卻多了些生澀稚嫩感,這是新長好的喉嗓剛開始使用的緣故,多說些話就會好。
齊月點點頭,喚了白溪進來。
江燦傳音了幾句,白溪俊臉一紅,催促齊月出屋去等。
此時天色已黑,滿院燈火通明,將青磚白麵的院牆也染上了幾抹淡淡的橘色。
齊月在屋外等了一炷香,忽聽白溪開門來喚她:
“大師姐,可以了!”
她進了屋,才知兩個男修為何會覺得羞恥與難堪。
江燦半躬趴在木椅上,從頭到腳被灰布罩了個嚴嚴實實,隻有一塊被剪出的破口露出了兩塊半腐壞的屁股。
白溪向齊月投來一道緊張而又警惕的眼神,似是生怕她往那屁股上多看了一眼。
【腐肉有什麼好看的。】
齊月微咳一聲,快速施展治愈術,將那兩塊壞臀修複的又圓又翹。
她還未及收回靈流,便被白溪急急的推出了屋門。
“江兄這傷算是治好了麼?”
齊月回答的很實在:“隻修複了皮肉,經脈血骨都沒長好。”
“後麵怎麼治?”白溪追問。
齊月答道:
“我再煉一顆極品回生丹給他。但他要想徹底祛除體內的隱毒和疼痛,得靠那大妖王身上的毒腺做藥引。”
“你去洗手,咱們等江兄梳洗好了再一起商議。”白溪催促道。
齊月沒意見,轉身去了前院庖屋細細淨了手,又回來跟白溪飲茶等待。
師姐弟又等了兩炷香的功夫,才見江燦穿著一身宗門長老的青袍,頂著一顆光溜溜的禿頭出來。
“我剃了發......容貌跟以前有八九成像,但足夠了。”
江燦避開齊月的打量,紅著臉過來坐下。
白溪把‘要用妖王的毒腺作藥引來除毒’的事轉述給了江燦。
江燦並無二話,從體內召出了一個二階極品囚籠盒,取出兩個儲物袋遞給了齊月:
“裡麵就是老祖賜我的那頭妖王屍和妖王丹。我本就打算送給你,你取走便好。”
齊月也沒客氣,直接收入了自己的囚籠盒裡,安撫道:
“江兄先好好歇著。前院有靈植峰的師弟留守,你餓了告知他一聲便好。明日我會派人送極品【回生丹】和修煉物資下來,等我研製出了解毒之法再來看你。”
“好。”
江燦心中正窘迫不堪,聞言忙應了下來。
“江兄,那我們先走了。”
白溪起身抱了一拳,便與齊月一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