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葉之微在男人的懷裡醒來,對麵的男人依然閉著眼睛,葉之微的目光仔細的描摹著男人的臉龐。
從眉毛到鼻梁,從眼睛到嘴巴,細膩的,細致的,一絲不苟的。
如果此刻能用目光做筆,那麼現在一定會有一幅帥氣的畫作誕生。
葉之微稍稍往前探了探身子,然後向前遞上了一個淡淡的吻落在了男人的鼻梁上。
偷襲成功的葉之微想要偷偷爬起來洗漱,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再不起床化妝出門要很晚了。
結果剛一動作就被人撈回到懷裡,溫熱的鼻息撲在耳間,有些癢。
“親完就跑嗎,葉之微?”
“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再不起床今天的行程走不完了。”
葉之微一邊說著一邊想要掙紮著起身。
張景澈一隻手環住葉之微的腰,另一隻手把被子扯了起來。一瞬間,兩人進入到一片透著亮光的黑暗裡。
張景澈翻了個身把葉之微壓在身下,接著一吻一吻襲在鎖骨上,沿著鎖骨慢慢向下延伸。
“沒事,玩不完可以在昆明多待幾天。”
“你…彆…輕點…”
兩人再度從酒店出門已經是下午兩點,葉之微翻閱了大量網上的資訊,最終決定放棄撈魚河濕地和翠湖,去看陸軍講武堂舊址。
蘇城的公園和濕地也很美,都在南方,這些可去可不去。如果一定要選,那帶著曆史豐厚底蘊的地方才比較有意義呀。
但是計劃遠不如變化快,不知道遊蕩到某處的葉之微被一所教堂吸引,明明沒有任何宗教信仰的兩個人莫名其妙的進了那所教堂。
巧的是教堂裡真的有活動,一排排座椅上坐滿了人,不過大都是些頭發已經白了的上了年紀的人,有人捧著一本聖經在台前布道。
葉之微拉著張景澈進了教堂找了一個角落坐著,他們倆旁邊是一個頭發有些白的奶奶。看上去姿態優雅。
兩人剛坐下,布道就已結束,接著所有人都起站立起來,音樂響起,大家齊聲唱起了聖歌。
“我心依靠救主耶穌,沒有憂愁苦難;主釘十字架為我受苦,他背負我重擔。如今我走生命路上,主當頌讚,主當頌讚;如今我走生命路上,因主耶穌挑我重擔。”
葉之微安靜的站在張景澈和老奶奶中間,聽著大家唱完了第一段,歌詞簡單,曲調也朗朗上口,給人一種安撫的舒適感,於是接下來的第二段葉之微不自覺的跟著唱了下去。
“每日我所經過事情,主說不要懼怕;若有懼怕,禱告誠心,平安主必賜下。如今我走生命路上,主當頌讚,主當頌讚;如今我走生命路上,用主耶穌挑我重擔。”
而張景澈,他就立在葉之微身邊,安靜的看著葉之微跟著大家一起唱著聖歌。這樣的葉之微他沒見過,隻想靜靜欣賞端詳。
他對這教堂對這教堂裡的人對這聖歌都沒有任何的興趣,隻是好奇葉之微突然展現的對諸多事情的好奇和探尋。
葉之微因為這旋律和氛圍有了從未有過的平靜和安詳。
時間過的很快,聖歌結束,大家一齊唱完一聲感情充沛的阿門。
葉之微原想坐下,不曾想前麵後麵和旁邊的爺爺奶奶均回頭互相致意的對著葉之微和張景澈送上祝福。
“願主保佑你們,阿門。”
葉之微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這幾句的時候眼淚便奪眶而出。儀式結束,大家三三兩兩散場。
葉之微的眼淚也止住了。
“葉之微,有宗教信仰嗎?”
張景澈對於葉之微那奪眶而出的眼淚印象深刻。
“沒有,隻是突然有些感動,被周圍的爺爺奶奶如此認真的祝福著,好像收到了陌生人的愛意。你有嗎,信仰?”
“以前沒有,以後應該也不會有,但是剛剛那一刻,過去的那一刻,被祝福的那一刻,我願意相信上帝會保佑我們。”
這像是一句不那麼正式的卻又無比正式的告白,葉之微明白他的意思,她剛剛奪眶而出的淚水是最好的例證。
原來安排好的計劃被打亂,葉之微卻沒有覺得遺憾和缺陷。
走在路上,那些不經意的風景所帶來的感動和心心念念一定要見證的東西相比好像也沒有讓人覺得遜色,反而添了些命中注定的浪漫氛圍。
在滇池湖畔,夕陽西下,葉之微和張景澈坐在一塊平整的石台上。
葉之微倚靠在張景澈身旁,看著被風吹拂的波光粼粼的湖水,看著水天相接處慢慢被落日暈紅的滇池水,聽著周圍遊客的歡聲笑語,看著倒影裡的綠樹擺動著纖枝,一切的一切都讓人覺得那麼安逸和舒適。
接下來的時間裡,玉龍雪山,麗江古城,福國寺……葉之微看到了大片的草原和馬兒,在湖邊遊動的水蛇,像人手掌那麼大的多肉,潔白的犛牛還有在玉龍雪山上跟張景澈接吻……
這是一次令人愉快的旅行,葉之微忘掉了劉達給她帶來的不愉快,拋開了工作上的不順心,感情上的不明朗,隻是單純的感受著大自然帶給她的愛和關懷。隻是這份安靜最終被迫提前終止。
麗江古城的民宿裡,葉之微在浴室裡聽到了張景澈語調有些高的嗬斥聲。
“你為什麼一定要乾涉我的生活!”
“我不能有自己的選擇嗎?”
“我不需要你們給我補窟窿,拜托你們彆插手我的事情。”
聲音甚至稱得上淩厲,葉之微在浴室都感知到了他的憤怒。
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張景澈的電話已經結束。
張景澈背對著她,孤零零的立在落地窗前,看上去有些蕭瑟,所以談話結果應該並不樂觀。
葉之微看著他落寞的背影,想要走上前給他一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