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特意留給我的,姑娘,我可沒搶你的。”阿霄哪見過這麼跋扈的女子,愣了一下說道。
“是啊,姑娘,霄公子確實已經提前打好招呼了,這是特意給他留的,要不你明日再來。”店家解釋道。
“無妨,張伯,給這位姑娘吧,阿霄!”聽到爭吵聲,在一旁猜燈謎的穆璟走上前來,一邊說一邊示意阿霄將東西給鳳予。
“謝公……”鳳予正要道謝,抬頭一看,把她嚇了一跳。心裡頓時警鈴大作,這不是穆大將軍嗎?那日他來相府下聘,鳳予陪蘇嶼禾去前廳拜見,曾見過一麵。暗道不好,鳳予僵住身子,慢慢轉身,正要離開。
“鳳予,我下次非把你綁我腰……”這下輪到蘇嶼禾石化了,見鳳予又一溜煙兒不見了,她忙帶著清荷追上來,責怪的話在瞥見眼前的高大身影時戛然而止。
一時間空氣仿佛靜止了,隻有阿霄這個被蒙在鼓裡的人還在惦記糖油果子。“誒,這糖油果子還要不要?”
“蘇小姐?彆來無恙。”穆璟似笑非笑的看著蘇嶼禾,先開了口。
“公子,你認錯人了,鳳予,把東西還給公子,我們走!”說罷便拉著鳳予要走。
“哦,對,不是蘇小姐,蘇小姐已經得時疫離世了,隻是我看姑娘眼熟的很。”
“世間長相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夜裡燈火昏暗,公子隻怕是眼花了。”蘇嶼禾無心與他糾纏,隻想趕緊離開。
“是在下認錯了,給姑娘賠罪,糖油果子算我請姑娘的。”穆璟說罷將阿霄手中的糖油果子遞給蘇嶼禾。
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此時蘇嶼禾內心如同打鼓一樣,卻也鬼使神差的接過了油皮紙袋子,手心濕漉漉的,蘇嶼禾想這糖油果子的糖化了,都浸到她手上了。
“謝公子,告辭。”微微屈膝福了福身子,蘇嶼禾拉著清荷鳳予轉身離開。
“公子!公子!”阿霄一連叫了幾聲穆璟都沒回過神來。
“回府吧!”穆璟轉過身,輕聲道。他心裡有些亂。
“小姐,怎麼辦?”清荷是最鎮定的,她雖沒見過穆璟,卻也猜到了那是誰。
“啊?……”蘇嶼禾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回來的,一路上都在想辦法,卻也什麼都沒想到,她雖知道穆璟是駐守一方的大將軍,卻沒想到他竟是豫州的守將,以為自己已經逃得夠遠了,卻不想才出狼窩又入虎口。
“現在我也摸不清穆璟的做法是什麼意思,隻盼現在他不要就此事牽連相府才好。”蘇嶼禾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相府,穆璟肯定不會想到相府也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所以絕對會認為這是相府設的局,隻怕到時候爹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蘇嶼禾有點後怕,她明明是想將相府從朝廷爭鬥中摘出來,卻好像弄巧成拙了。
一夜沒睡,蘇嶼禾準備天一亮就帶著清荷鳳予走。
同樣一夜沒睡的還有將軍府的穆璟,書房的燈亮到了後半夜,床榻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穆璟站在窗前,望著院子裡被風吹的沙沙作響的翠竹。身後的書桌上出門前沒畫完的畫此時已經蓋上了印,畫上赫然多出了一名女子,站在燈火繁花之中,讓花都失了顏色。
穆璟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是她該害怕,怎麼方才在街市上自己還慌了。上次一彆,穆璟雖偶爾也想起過蘇嶼禾,卻也沒想到會再見到她,還是在這豫州城內。這小丫頭腳程倒快。見到她的一瞬間,穆璟有些恍惚,與那日在相府見她時不同,今日的她似乎才是她原本的樣子。自在、快樂,有小女兒家的嬌憨。
從街市上回來便把自己關在書房,畫完了那幅畫,畫完以後穆璟有些愣,不禁搖頭笑了笑,自己這是怎麼了?
穩了穩心神,穆璟又開始猜測到,她肯定又要逃了吧,隻是現在四處也都不太平,唯有他這豫州還算安定。
“阿霄!”穆璟衝門外喚了一聲。
“將軍,何事?”今日之事阿霄也猜了個大概,但也沒問穆璟。
“你去查一下今日街市上那三位女子住在何處。”
“將軍,那真是蘇丞相的千金?”阿霄實在忍不住問道。
“是!彆聲張,此事你我知曉便好,交代你的事快去辦。”
“是!”阿霄疾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