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馮沐霏很熱心,從身前口袋裡掏出個紅色的漿果遞給鐘鳴,自己也拿一個吃,給鐘鳴解釋了山中白馬驚了,跑入山林導致俞白在山中迷路的事情經過。
聽後鐘鳴直咂舌,這樣的事情也能怪到自己頭上,依鐘鳴看什麼都不是,就是這俞白看自己不順眼,隨便找接口蹭飯吃。
心中所念,鐘鳴狠狠咬了口手中的漿果,甜潤的汁水津滿口齒,意外的好吃。
吃完這一個,鐘鳴還問道“霏霏,你這是什麼果子,再給我吃一個?”
“沒了,沒了,要不是看你做飯好吃,才不給你吃。”
捂著自己的口袋,馮沐霏趕緊跳下石凳,跑到院落一旁去,以免糟了鐘鳴的魔手。
如此一來,石桌旁就隻剩下鐘鳴和俞白無言對坐。
夜風習習,甚是尷尬。
好在一道華光自望仙城而出,落到鐘鳴的小院裡,解了這場無言的尷尬。
是馮寕回來了,他臉上掛了笑容,神采飛揚,看來此行不虛。
馮寕一來,鐘鳴立即起身拱手道“馮先生回來了。”
馮沐霏也趕緊抱住馮寕的大腿,甜甜喊道“爹爹你怎麼才回來,方才鐘鳴哥哥做了人間美味,你沒吃到那可就太可惜了。”
笑著拍拍馮沐霏的頭,馮寕向鐘鳴拱手道“鐘先生麻煩了,方才小女多有叨擾。”
“不麻煩,難得有馮先生這樣識曲之人,我還想多款待你幾日。”
又是客套話,其實鐘鳴早就盼著這三人走了,如今馮寕安然無恙而歸,鐘鳴心中也長舒口氣這下你們可得走了,我可得清閒。
卻沒想馮寕莞爾一笑“那還真能隨了鐘先生的意,我這幾日還真有事,要在隋雲山脈待一段時間。
嗯……不妨告知先生,我是南漢之人,望仙城是新唐的地界,城中客棧不好待,還得來你村中叨擾幾日,不知先生可有空房借我一用?”
鐘鳴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眼角抽搐。
這麼一個兩個,都不知道客套話是什麼,都是打蛇上棍的茬?
有那麼一瞬間,鐘鳴真想對三人吼道“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可實力不允許他如此做,鐘鳴也隻能深吸口氣,躊躇道“恐怕……”
見鐘鳴臉色不悅,馮寕似是看透鐘鳴的心思,他沒等鐘鳴答話,上前一步,忽而就將手放到鐘鳴的丹田上,隻見馮寕五指輕按。
叮——
一聲悅耳的琵琶聲在鐘鳴的耳邊響起,餘音繚繞。
那聲音似在鐘鳴的體內蕩漾,一而再,再而三的衝擊著鐘鳴的身軀。
他那冰封已久的丹田,啪的一聲就碎了。
冰晶儘數碎去,許久未動的兩道紅色真氣開始緩緩旋轉,那木靈氣也開始旋轉。
久違的暖意在丹田內升起,自鐘鳴的尾椎骨而上,遍襲全身。
馮寕退步笑道“鐘先生,我不知你這丹府為何如此,但是隱疾,這一解權當我換居所的定金,待到事成,馮寕還欠先生一個人情。”
呆立許久,鐘鳴才欣喜回神,他差點當場興奮地吼出來。
丹田解凍比他初學內勁之時都要激動。
壓下心中的波濤洶湧,鐘鳴也不拖泥帶水,直接道“還請馮先生跟我來。”
隨後鐘鳴將馮寕父女帶到了斐大成的院子,這院子斐大成是用不到了,雖說有些簡陋,但住人還是沒問題的。
“馮先生,你看這院子如何?”
隻要有住處即可,其實馮寕即使風餐露宿對他的影響也不大,隻是其一帶著女兒,不想讓霏霏跟他受苦,其二便是他有意結實鐘鳴,與他示好。
對於住處,馮寕也隻是瞧了一眼,便點頭道“謝過先生,此處甚好。”
鐘鳴還因丹田解凍而欣喜,笑道“馮先生想住多久都行,天色已晚,你和霏霏妹子先睡下,湊活一晚,若是缺東西,明日告訴我。”
“麻煩鐘先生了。”
馮寕拱拱手,送鐘鳴出門。
鐘鳴前腳走出院子,馮寕後腳就將房門關上。
馮沐霏坐在小板凳上,吃著蜜餞道“爹爹,你不去山中盯靈脈,反倒住在這小村子裡,我看你是看上鐘鳴哥哥那曲子了吧?”
馮寕笑道“你個小機靈鬼,什麼也逃不過你的眼睛。”
笑過後,馮寕的眼神逐漸深邃,嘴裡嘟囔道“一曲《天下無敵》,興許真能讓我天下無敵。”
蓬萊宮向來以曲樂為主,若想修得大境界,每過一大境界,必須要有一屬於自己的曲子,其中涉及到曲子的意境,以及奏樂人的心意,與劍招有異曲同工之意,很是難得。
方才舉動,借住處是假,討那曲《天下無敵》才是真。
接下來的幾日,馮寕除去要等靈脈出世的消息,還要想辦法從鐘鳴口中討得那《天下無敵》的曲子。
曲子有主,蓬萊宮能通過樂曲問天道意願。
馮寕能聽出來,那曲子中的境界是屬於鐘鳴的,他也知道鐘鳴對於樂曲不甚了解,至於曲子是不是鐘鳴所做,馮寕其實不太在意,他隻想討曲,親自讓鐘鳴把曲中意境交給自己。
隻有鐘鳴同意將曲子給了馮寕,他才能將這曲子變成自己提升境界的敲門磚。
馮寕在掙命境界已經呆了許些年,隻是苦於沒有一大意境的曲子能夠衝擊門檻,今日聽得一曲很符合自己心意,又有大意境的曲子,真是畢生難遇。
關於討曲子的手段,是哄騙還是講明了要,馮寕還沒想清楚。
事關自己仙途前程的問題,看來今夜馮寕要仔細思索討曲之法。
……
不知其所圖的鐘鳴是心情正好,星月相伴,哼著曲子回到院中。
回到院子時,梁餘正坐在石凳上,跟俞白閒談“俞白小姐,你是哪裡的人啊?為什麼要來邊陲這荒涼的地方?你家中有幾口人……”
梁餘滔滔不絕的問題沒有回答,俞白冷臉坐在石凳上。
簡直是大型直男相親現場,看得鐘鳴直扶額。
鐘鳴走上前,拍了下梁黑子的後腦勺,讓他彆再囉嗦,才轉頭道“俞白姑娘,天色已晚,我看你還是先回住處,我們有事明日再談。”
此時的俞白冷著臉,站起身來道“鐘鳴,我思來想去,那匹馬的事情不能這麼簡單了結,我那匹可是花了六十兩銀子才買下的千裡馬!”
鐘鳴瞬間崩潰,一匹跟我無甚麼關係的馬,你到底要糾結到幾時?
“大姐,你倒是說明白,你到底要我怎麼賠你的馬啊?實在不行我去給你那塊金錠總行了吧?”
此時的鐘鳴隻想趕緊把這位女瘟神送走。
他是沒有看到,俞白的俏臉紅了幾分,她也知道自己無理,有胡攪蠻纏之意,但她也沒辦法。
假意冷著臉,俞白道“彆叫我姐,我不是你姐,我也不要你的銀錢……你隻要給我找個住處,先讓我住兩日,這事兒就算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