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剛響起，好學生的屁股都還沒離開座位。
柳江延已經抱著書閃到了三班門口，倚靠在門口腦袋往裡探。
收拾東西出來的課老師看著他的樣子：“你做什麼？”
柳江延揚了揚手上的課本：“送東西！”
任課老師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卻也沒有過多問下去。
柳江延攔住出門的同學：“不好意思，幫我喊一下程佳琪。”
男同學一臉便秘，著急忙慌的就要甩開他的手，可奈何柳江延握太緊了。
“程佳琪今天沒來！”
柳江延收起臉上的笑，眉頭一皺：“她怎麼了？”
男同學捂著肚子，快暈過去了：“誰知道啊，你去問彆人行不行，大哥我憋不住了！”
說罷一長串的聲音流出，柳江延鬆開手，一臉歉意：“抱歉啊，快去吧，彆拉褲兜子了。”
手指掐住鼻子，他挪到後門，攔住幾個要出門的女生。
“程佳琪今天怎麼沒來？”
幾個女生手挽手統一搖頭：“不清楚，老師沒說。”
“昨天下午聽說她家打電話過來，她離開之後好像就沒回來了。”
七嘴八舌的，倒也拚湊出來她今天沒來學校。
柳江延把書本頂到頭上，走到走廊，看著底下的學生。
有些低落：“她來不來關我什麼事。”
又過了好一會，又自言自語：“不會真出事了吧？”
可這個念頭一出，他又猛然搖頭。
連著第二天第三天，少年都假裝不經意來到三班門口。
可卻也沒有見到過那個女孩。
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三班班主任正端著茶杯，剛要喝一口。
桌麵就被人拍響，嚇的五十多歲的老師燙了舌頭。
哈著氣看著不是自己班裡的學生。
“老師，程佳琪怎麼不來學校？不知道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嗎？時間多緊迫不知道嗎？
你們老師居然放任她這樣任意不來上課！你們也太沒有師德了！”
這都上升到師德了，老師把茶杯砰的一聲放在桌上。
一雙精神的眼睛看著柳江延。
“同學，你哪個班的，說話這麼沒有遮擋的。”
柳江延絲毫不懼：“老師，你就告訴我，程佳琪怎麼不來上課！”
好好說話還能聊，這冷不丁嚇他一跳，還口出狂言到師德了。
三班班主任沒有給他回答，反而把柳江延趕出去了，讓他好好學習。
柳江延不知道她家在哪，老師也不願意告訴他。
他隻能每天等，一天兩天…一個星期，可始終沒有見到那個清冷的學霸。
這天剛下課，柳江延剛準備再去她的班裡看看。
穿著校服的許陽年攔住他的去路，柳江延麵上冷淡。
聲音帶著些許怒氣：“讓開。”
許陽年沒有被他的語氣跟模樣嚇退，眼神冷冰冰的看著少年。
“你跟程佳琪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柳江延幾乎脫口而出：“關你屁事。”
許是在班級裡聽多了柳江延的臟話，許陽年沒有任何被惹怒的表情。
“看來你天天都跑到三班，卻什麼都不知道啊，程佳琪轉學了。”
幾乎是他說完的瞬間，柳江延就欺身過去，力氣大了些，抓住許陽年的衣領。
少年步步緊逼，把另外一個男孩壓在過道上。
高考在即，其他學生卻也能抽空看個熱鬨。
“你怎麼知道？她轉去哪了。”
許陽年不緊不慢的抬手，一根一根手指頭掰開柳江延的手。
臉上帶著傲慢跟不屑：“因為我們都是好學生，老師自然不會隱瞞。”
柳江延才不管他語氣裡的高高在上：“我問你她轉去哪了！”
許陽年切了一聲，往後退了幾步，整理衣領：“誰知道呢。”
柳江延狠狠的剜了一眼許陽年，轉身出去。
現在正是關鍵時期，程佳琪怎麼可能突然轉學…
可無論柳江延怎麼努力，他卻始終沒找她究竟去了哪。
“兒子回來了？”
大門剛一關上，柳江延媽媽就笑臉相迎的上前。
可他兒子卻喪眉耷眼的，有氣無力應了一聲。
柳江延媽媽疑惑不解，剛想說今晚燒了好多菜，柳江延已經撂下一句不吃了。
看著自家兒子的背影如此頹廢，柳江延媽媽也是心生警鐘。
房間門被關上，柳江延媽媽輕手輕腳趴在門邊。
沒過多久，裡麵傳來摔東西的聲音，還有少年咆哮的怒氣。
“滾吧，誰稀罕找你了！走了也不說一聲，我祝你考不上理想大學！”
聲音聽的不真切，但柳江延媽媽心下有了結論。
完了，她兒子考前失戀了，跟他爸商量一下要不要再複讀一年？
柳江延媽媽抱著這個想法，晃悠的離開了門口。
房間裡，柳江延胸部上下起伏，他視線落在被他丟在地上的書上。
上前兩步蹲下，手指碰到書本：“算了，程佳琪，還是考個好大學吧！”
突然想到什麼，他眼前一亮又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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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大學最好的也就那幾所，還都在同一個城市。
那他，就考到那裡，不就是好大學嗎？程佳琪能考，他也能！
然後，離考試還有一百多天，少年開始無休止的複習。
題海~刷，重點…背…
上廁所都不忘看書，幾乎是廢寢忘食，好幾次柳江延媽媽半夜還能看到他兒子的門下燈光還亮著。
這小子這次是真動真格了？
學校裡，大家都在努力學習，也壓根沒有注意到，這最後一排的大少爺居然也開始認真起來。
最後考試衝刺，大家都沒有時間精力去注意彆人。
哪怕不想考試的人，也都被這沉悶的時間還有考試壓力影響。
整個高三的老師學生，都在全力以赴。
很快，也到了考試日子，柳江延分在了其他學校。
他回學校收拾書的時候，還去了三班。
三班的正中間座位，早就被其他人代替，整個教室也都被收的乾乾淨淨。
就連堆在後麵的書本，也都被拿走了，這次考完就真的結束了。
努力三年，考了三天就結束了…
考完的所有人仿佛身上都放下了擔子，甚至有的還喜極而泣。
開完高中畢業聚會，柳江延難得抱著一瓶啤酒坐在大排檔的最後角落。
眼皮垂著，腳放在前麵的塑料椅上，看著頭頂的棚頂，不知道在想什麼。
手中的酒瓶被人碰了一下，柳江延抬眸，許陽年順勢坐到他旁邊。
柳江延嫌棄的往旁邊挪了一下。
許陽年無語的笑了兩聲：“這次考試我發揮的不錯，也不再是萬年老二了，不過總感覺這個頭銜來的讓人不甘心。”
他自顧自的說著，還不忘往嘴裡灌酒，跟平時溫文爾雅的他判若兩人。
但又關他柳江延什麼事。
“不過程佳琪轉到哪我是真不知道，老師也沒說，不過聽說她家應該是出事了，上次在辦公室我還碰見她爸。”
“你怎麼知道是她爸？”
柳江延終於出聲，許陽年斜了他一眼，眼裡卻有著得意：“三年第一不是白爭的，學霸的世界也是需要交流的，
我跟她的關係，可比你深的多。”
投射過來的眼神帶著挑釁，柳江延不屑的切了一聲。
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三年嗎？
可這麼想著，少年心裡不免多了些怒氣。
畢業了，所有同學也都各奔東西，柳江延也再沒有見過程佳琪。